看着向晚的嘴角微启,郭贵妃唇边扬起一模嗜血的笑容。
眼前的小娘子虽说有几分聪慧胆识,可终究还是太稚嫩了些。
或许她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些陈年旧事,就自以为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如此这般故弄一番玄虚,自己就会放过她,殊不知,她郭珍儿最讨厌这种自作聪明之人。
康王之死明明白白就是良王所致,这一点,便是良王自己都亲口承认了的,还有什么值得质疑之处?
郭贵妃不屑地看着向晚,这位向家三娘子常有语出惊人之举,为了能从自己手里逃得一命,是什么话都敢说的,殊不知她就快玩脱了。
不是良王,让她猜猜接下来向晚会说些什么,不是废太子挡在康王跟前的老生常谈,就是些郭太后、安国公府之类的惊悚之言。
左不过,就是这些罢了,郭贵妃有些百无聊赖。
郭贵妃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原来当年她被家中送进宫廷,一直得过且过,与娘家也不太往来。
甚至包括阿娘和妹妹宝儿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介怀家里将自己作为棋子送进宫中,都以为她是委屈的,想来,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向家三娘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可惜,他们都错了!
身为世家贵女,她虽骄纵任性,却也知道自己生下来就肩负的家族使命。
从前她心系表兄倒也罢了,可表兄既然去了,郭珍儿活在世上不过一具躯壳而已,放在哪里不一样?
安国公府手握重兵,无论坐在这帝位上的人是谁都不会放心。郭家总是要有女儿要入宫的,不是她,将来也会是宝儿,那还不如是她。
所以,她其实半点儿也不怨恨安国公府。
郭贵妃不怀好意的看着向晚,若是这个向家三娘子准备从这方面挑唆,那还真是看错了人。她打定了主意,倘若向晚的话不能叫她满意,她不介意亲自将她丢进湖里喂鱼。
“在臣女看来,娘娘该恨的人嘛,有三个。”
向晚似对郭贵妃的想法和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毫无所觉,只见她伸出三根手指,在郭贵妃眼前晃了晃。
呵,郭贵妃冷哼一声,深觉眼前晃动手指的丫头格外可恶,编,继续编,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能编圆了!
“这第一嘛,当属先帝!”向晚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语却如石破天惊。
郭贵妃的笑意凝固在面上,目光冷若冰刀,“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向晚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当然知道啊。”
郭贵妃只觉自己方才还是料错了向晚,向家这个傻儿是不傻了,可是,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
只能是如此,才能解释她的言行。
竟敢非议先帝?
要知道倘若向晚的这些话透漏出去哪怕一个字,不要说她本人了,便是连整个向家也得跟着死无葬身之地,谁都救不了的那种!
郭贵妃觉着自己就该立刻治向晚的死罪才是,再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陪着这疯丫头发疯!
“第二嘛,则是当今圣上!”谁知向晚赶在郭贵妃招手叫人之前,说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至于第三,勉勉强强轮到安国公府了。”向晚不顾郭贵妃已经龟裂的俏脸,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
仿佛为了凑数,这才勉强将安国公府跟先帝和当今两个相提并论,向晚撇了撇嘴。
并非她有意嫌弃安国公府,毕竟若论起阴谋算计一道,安国公府在这两人面前,还真是就是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夫罢了。
然而这些话已经完全超出了郭贵妃的认知,以至于她一时忘了方才向晚说出安国公府就将她扔进湖里喂鱼的打算。
“娘娘想不想继续听?”向晚既然说出这句话,当然不是为了送自己和向氏全族去死的,她眨了眨眼,语带诱惑。
郭贵妃想不通事件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她原本以为向晚准备替良王开脱,可现在却能肯定,向晚绝对不会这样做。
毕竟,没有人会为了替一个已经伏诛多年的逆贼洗白,而剑指先帝、当今两代帝王,以及权势显赫的安国公府。
郭贵妃只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说说看。”
恍惚中,她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真是疯了!
“……安国公府权势煊赫,不论谁坐在他的位置上,都不会将康王这样一个流着郭家血脉的儿子立为太子的,岂不是嫌自己命长?更何况先帝本就强势。”
“良王起兵造反,为何区区两日就被镇压?若不是先帝早有准备,又如何能提前调集军队?”
向晚面露不齿,往深层想,或许先帝所谓的立郭氏为后,立康王为太子,都不过是要挑起良王反心的计谋罢了。
并非她故意要将先帝想得太坏,只是从他冷酷下令处死朱尚书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