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郭贵妃紧紧跟在向晚身后,“你想找死不成?”
“坐,”向晚指了指对面铺着锦缎的石凳,示意郭贵妃坐下,“娘娘是想问有关狸奴的事?”
哈!郭贵妃被向晚这理所当然反客为主的态度给气笑了。
不过为了听听向晚究竟再耍什么花招,她还真依言坐了下来,“说罢,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你?”
莫非是郑美贻那贱人?郭贵妃看着向晚的目光越发不善。
狸奴,是先帝三皇子,康王的乳名。
据说三皇子生下来的时候滚圆可爱,又有一头浓密胎发,先肖皇后瞧着喜欢,便亲自给他起了这个乳名。
只是后来世事无常,肖皇后很快便因罹患头风之症过世,后宫中由当初的郭贵妃、如今的郭太后逐渐掌权。
她不喜欢这个前皇后取的名字,便以康王年岁渐大,再称呼乳名不合适为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是以,知道康王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乳名的人并不多。
向晚之所以会知道,还算是托了姜润的福。
有一回,她路遇郭珍儿纠缠康王,两人在大街上举止亲昵,毫不避忌。
朱明明只觉这女子的行径大胆又羞耻,姜润看出了她对二人的好奇,便将这段轶事说给了她听。
当时向晚便直觉郭珍儿讨要狸猫,不仅有这狸猫是为康王所救的缘故,更多的,则是暗合了康王的乳名吧。
对郭珍儿而言,得了这只狸猫陪在身边,就像是康王陪在身边一样。
康王英年早逝,想来这只狸猫在郭珍儿心中的地位就更不一般了,方才黄子衿的话,倒也不全在吓唬向晚。
眼下情况危急,向晚乍一见到狸猫,倒让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晚决定兵行险招,果然靠着康王的乳名脱了困。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郭珍儿彻底相信自己,若是此事能成,收获甚至大过意外得知大皇子身子状况这件事。
想到这里,向晚眨了眨眼,“并没有人指使臣女。”
“那你又如何会知道‘狸奴’?”郭贵妃柳眉竖立。
“它告诉我的呀!”向晚微微一笑,指了指正懒洋洋趴在榻上打盹的狸猫。
“你竟敢戏弄本宫,”郭贵妃一拍石桌,站起身就要叫人过来,她非要让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吃些苦头才行!
“娘娘稍安勿躁,”向晚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臣女孤身一人落入娘娘手中,出言戏弄岂非自讨苦吃?臣女不蠢,便是借臣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娘娘说谎啊。”
向晚循循善诱,“娘娘不妨细想想,除了它,这世上谁还能告诉臣女这件事?”
向家多年驻守西北,绝对不会知晓十多年前的宫闱密事,而眼前这小娘子怎么看也就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甚至连康王都没见过,就更不可能知道从前的事了。
既然不可能是向晚自己知道的,又会是谁告诉她的呢?
成王败寇,如今这天下只知道皇帝姜润,而他已经走了这么些年,这世上除了自己,又有谁还会记得他的乳名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更何况,太后本就不喜这个名字,即便有那个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宫人,也不会对外刻意提起,郭贵妃敢肯定,郑美贻并不知道这件事。
难道真是阿狸?
郭贵妃看看狸猫又看看向晚,看看向晚又看看狸猫,面上全是困惑不解。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若是相信这种鬼话,传出去怕是要消掉郑美贻那贱人的大牙了!
“娘娘别猜了,”向晚看着都替她累得慌,打算善良的主动揭开谜题,“娘娘可否听说过臣女?”
想在她跟前讨好的官家贵女不知凡几,郭贵妃不屑冷哼一声,“你难道是什么上得了台盘的人物不成,本宫为何要听说过你?”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郭珍儿就是这个性子,向晚不在意一笑,指了指自己,“那您总该听说过向家从前生下过一个傻儿的事吧?”
“什么?难道那个傻儿就是你!”郭贵妃惊呼一声,这才正眼上上下下打量起向晚来。
当年将军府向家的大夫人生下个天生痴傻的孩子,这事不知道被多少京中人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都说向家出生低微,偏却立下如此大功,这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这才降下一个痴傻儿来警示向家的福报微薄、杀戮太重。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向家子女的婚娶一时间都变得艰难起来。
郭贵妃依稀记得,那时向家好像是有个儿子要娶亲,但京中没有一户像样的人家肯将女儿嫁过去的。
都说向家不积德,若是闺女嫁过去生下个痴傻的外孙,岂不是连带着娘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后来还是谁出面做的媒来着,将秦玉娇给说了过去,为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