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黄子衿没有想到,向晚竟然识破了她的精心布局,一路逃到了麟趾宫附近。
想到这里,黄子衿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不知道向晚与雍王有约,自然想破头也想不通向晚是怎么识破的,只得暗自惊心,看来果如表哥所言,向家这个傻儿竟真有几分邪门儿。
因此,黄子衿与郭贵妃同样惊讶于向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同的是,郭贵妃只是单纯的惊讶,而黄子衿的惊讶中,却还带着些许错失良机的懊恼与不甘。
更多是在疑惑向晚出现在了自己计划之外的地方。
不过这也没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黄子衿的嘴角抿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如此也好,既然向晚一头撞到郭贵妃跟前,那自己就借着郭贵妃的手除了她!
“娘娘,向家三娘子是皇后的贵客,不如让人送她回凤仪宫?”黄子衿似乎有些担心,建议将向晚放走,不过却只字不提让内侍松开她的事。
以郭贵妃被禁足后还能出来走动的情况来看,对于郑美贻宣召向晚进宫的消息不会半点儿不知道。
今日能出现在这宫中的外臣之女,即便黄子衿不提醒,她也能猜到眼前之人是谁。
然而郭贵妃因为明贵妃的死被皇上亲自下令禁足,却偷偷跑出来闲坐,这件事无论被谁撞破,都相当于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上,更何况,向晚还是郑美贻召见进宫的。
一时间,郭贵妃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怀疑这又是郑美贻算计自己的阴谋诡计。
“回凤仪宫?”果然,在听见黄子衿提起皇后时,郭贵妃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本宫倒觉着,慎刑司才是这位向家三娘子该去的地方。”
郭贵妃转向向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向家那个女儿?本宫曾听太婆提起过你,若不是你在康王爷的祭辰上兴风作浪,又如何会生出后面这些事端?”
“我当时还当太婆溺爱小二,方才夸大其词,今日见了,才肯信了世上竟还有你这般包藏祸心、全无规矩之人!乱闯禁宫,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郭贵妃冷冷道。
看着眼前这个烈火般的女子,向晚深感头疼,看来多年不受宠的宫廷生活并没有磨平郭珍儿的性情,她的行事还是如同十多年前那般飞扬跋扈、无所顾忌。
郭宝儿的张扬与她比起来,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以向晚对她的了解,若是郭珍儿真动了杀心,弄死个把朝臣之女,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正是清楚这一点,向晚方才才尽力回避与郭贵妃的冲突。
见礼的时候,她故意没有点破郭贵妃的身份,就是想让对方以为自己并不认识她,看着避免节外生枝的份上将她放走。
可是黄子衿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挑起郭贵妃的怒火,那声“贵妃娘娘”,更是硬生生要将向晚往绝路上送。
向晚抬头瞥了眼黄子衿,见对方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她得意地看着向晚,这必死之局,她倒要看看这傻儿要如何破!
黄子衿的挑唆,加上郭贵妃将郭二挨打的事算到了向晚头上,新仇旧恨的,她已经认定了向晚与郑美贻蛇鼠一窝。
果然,没有给向晚辩解的机会,郭贵妃就扭头询问起身边的老嬷嬷,“奶娘,似她这般形容不整、在宫中四处乱跑的,该当何罪?”
老嬷嬷苦着脸看了眼郭贵妃,暗示劝她不要为这种小事再与皇后起冲突。
只是郭贵妃心意已决,老嬷嬷也只好道:“若是外命妇面见太后、皇后等,仪容不整者,或篪夺封号,或由太后、皇后下旨斥责。”
郭贵妃闻言满意地唔了一声,“只是这向家三娘子似乎只是个低级的官家小娘子,并无封号,这又该当如何?”
她问得有些漫不经心,话里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娘娘酌情赏了掌嘴、罚跪也是有的,”黄子衿笑着接话道,“能得娘娘的指点,说气来,也是向家三娘子的福气了。”
“那便掌嘴吧,”郭贵妃替向晚挑好一种罪受,“罚跪时间太久,这大冷的天,本宫可没这闲工夫在这白等着。”
“掌完嘴,再将人给本宫丢到慎刑司去,”郭贵妃欣赏着手指尖的那抹嫣红,“擅闯麟趾宫,打上四十板子也就差不多了。”
四十板子下去,便是不死也残了。
“是!”黄子衿高声应是,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娘娘,不如您将这掌嘴的活计赏了嫔妾可好?”
“去吧。”郭贵妃看她一眼,她听说过些苏家与向家的龃龉,知道黄子衿这是要故意折辱向晚,似笑非笑道。
“贵妃娘娘,臣女先前因迷路而误入花园,并非故意冲撞于您,”向晚闻言不死心地挣扎了几下,“还请您高抬贵手,就当今日这一切没发生过。”
“若您执意无故掌掴臣女,就不怕日后皇上降罪、御史弹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