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的情况就是胜玳珊通过这件事,名声更上了一层楼,而向晚也成功引起了宫里的注意。
这一日,宫中终于传出了郑美贻宣召向晚进宫的旨意。
终于来了!
接到旨意的向晚在心中冷哼一声,如今距离她通过秦玉娇向皇后郑美贻敬献瓷枕之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当初皇上特意下旨让官窑烧制一窑瓷枕送给汪望舒,郑美贻作为正宫皇上面上难免难堪。
而自己适时敬献那只百鸟朝凤瓷枕,则能帮助皇后找回被宠妃压制的颜面,无论如何,郑美贻也该宣她进宫加以笼络才是。
这也是她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接近郑美贻的方法。可是没想到,向晚这一等就是大半年,郑美贻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比起向晚的势在必行,对于她被宣召进宫这件事,向老太太和向夫人则都是有些担忧的。
向老太太看得更长远些,她知道,郑皇后必定是见如今的向家颇受皇上器重,向星又在西北军中站稳了脚跟,未尝就没有借着拉拢向晚,将向家收归麾下的意思。
而向夫人的担忧就单纯多了,她纯粹是被明贵妃的死给吓着了。
自汪望舒出事以后,向夫人去汪府看过汪夫人好几回。看着原本爱说爱笑爱打扮的汪夫人虚弱地卧病在床,再没了往日的精神干练,向夫人心中甚是没有滋味儿。
她如今一听“进宫”,就有种本能的后怕。
可懿旨已下,向夫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绞尽脑汁回忆起十几年前自己作为外命妇进宫请安时曾学下的规矩,不管不顾地一股脑“传授”给向晚。
“听闻皇后娘娘素来温婉端庄,而太后和郭贵妃都是飞扬跋扈的性子。”向夫人紧紧攥住佛珠,郭家的女人,那可是连皇上宠妃都说杀就杀的。
她心有余悸地叮嘱向晚,“你这回进宫,记得只在凤仪宫谢恩就好,千万不能随意走动,撞上了那两位!”
向晚闻言笑了笑,她这次进宫,除了会一会郑美贻外,还想趁机见见尤管娘,当然不会对向夫人的话照单全听。
她并不是真正的向晚,向夫人又对从前的“傻儿”有着心结,这几年彼此虽也用心相待,可比起向晓、向早她们,向夫人与向晚之间其实客气居多,亲昵不足。
见向夫人这次难得真心担忧自己,对她的建议,向晚还是乖巧答应下来,“阿娘放心,如今郭贵妃早已被皇上幽禁,我便是想见也见不着的。”
“至于太后娘娘,”向晚笑了笑,“她自然更不会多此一举了。”
向夫人闻言楞了楞,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向早道:“三妹妹这回是被郑皇后宣召进宫的,太后若是让三妹妹也去清宁宫,不是给郑皇后脸上贴金么?”
“对啊,宫中那两位婆媳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既是皇后抬举晚姐儿,太后定然会对晚姐儿视而不见!”
向夫人眼神一亮,捏着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一抬头,却发现满屋的人特别是向老太太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阿、阿娘?”向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又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她关心向晚这个女儿,不是老太太一所直期待的吗?
“都散了吧,三丫头留下,我还有些事要交代。”老太太完全对这个媳妇没有了指望,见状只叹了口气,心中毫无波澜地吩咐各人散了。
向早和向晓二人则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拉着向夫人迅速告退。
“阿娘您也真是的,太婆还坐在那里,婆媳不和这种话心里知道就是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向早低低地数落着向夫人。
“这回进宫的事,你可有把握?”老太太示意向晚走近些,问起她准备如何应对皇后召见的事。
“前一阵子胜玳珊风头太甚,若是宫中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向晚给老太太倒了杯茶,“想来此次郑皇后会以拉拢为主,孙女会放心应对的。”
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孙女儿,向老太太却有些恍惚,她伸手抚了抚向晚的发髻,“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竟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自家祖母忽然说起这个,倒让向晚一楞,不过以他的玲珑剔透,当然看出了向老太太今日的不寻常。
虽向老太太掩饰的很好,可向晚还是感受到了她隐藏在平静面孔下的犹豫不定,她眨了眨眼,向老太太向来杀伐果断,像今日这样儿女情长的时候可不多见。
“太婆?”
然而待她出声询问,向老太太却又像是忘记了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似的,只叮嘱向晚务必要想出法子婉拒了郑皇后,又不得罪对方。
向家一向忠君为国,向老太太在青州时又曾流露过对郑家的看不上,向晚也只得压下疑惑,只当是老太太是不愿意与郑家扯上关系,让向家背上投靠外戚的名声。
便没在多说什么,恭敬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