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想着,天下之大,定不独独我向家有儿郎在军中报效朝廷,这天下又有多少家的儿子、丈夫、兄弟在边陲守护咱们的安危呢?”
“我虽为女儿之身,不能亲上疆场为国尽忠,便只能想出这样的笨法子,只愿为边关将士的吃饱穿暖尽一份绵薄之力。”
向晚说出了她的打算。
原来按照计划,每有一人在向胜玳珊付下一两银子,胜玳珊便会舔上十两银子,而这些,都会如数捐赠给西路军的将士们做成军衣。
“原本这些事胜玳珊只想默默做了,不想没说清楚,竟引来这般误会。”说着,向晚示意穆逢春将方才誊抄的红纸贴在墙上。
众人凑上前细看,只见纸上果如向晚所说,用正楷工工正正写着尹老供奉等几人的姓氏名讳,以及所捐银两数额。
“而鹿灵观的观主玉清真人,正是因为心怀大爱,在得知了小女子的想法后,才会破例答应将明年的灵符交由胜玳珊代为发出。”
“不仅如此,玉清真人还承诺,只要是出现在红榜上的名字,都会由鹿灵观会为其全家念经祈福一年,以此表达对大家的敬谢。”
听她说到这里,众人方才恍然。
原来如此,就说鹿灵观那样的清净之地,怎么会无缘无故想不开捞起银子来了,原来是为了做善事。
还有这胜玳珊的东家,也算是大手笔了,竟真将自己贴出的那十两银子直接添到了尹老供奉等人的名下,这真叫是做好事不留名。
若不是这个什么苏先生跑来恶意揣测胜玳珊的用心,向东家也不会将这名单公布出来。那他们甚至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私下里胜玳珊竟做过这样的好事。
一时间,众人都对方才受到苏荷的挑唆而羞愧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精明干练目光沉稳的中年人带着随从走上前来,他自称是城中商号善宝司的大掌柜。
对于他此时前来,向晚在心中有个迷迷糊糊的猜测,不过也不敢如何肯定,只礼貌地颔首执意。
尹大掌柜是个豪爽性子,见过礼后便开门见山说出来意,果如向晚所料,“善宝司愿以一万两银认购胜玳珊瓷枕一对!”
“好!胜玳珊照例加银一万两!”
向晚闻言,面上露出今日第一个真正的笑意,这善宝司好快的反应,不愧是在福宝斋的打压下,还能稳坐京城商行第一把交椅的老字号。
向晚亲自上前,谢过了尹大掌柜。
尹大掌柜则深深看了向晚一眼,这小娘子不可小觑。
虽说眼下胜玳珊如是间经营瓷枕的小铺子,放在京中并不起眼,更不用说与福宝斋、善宝司这样的商号相较了。
可就凭向晚这份气魄,尹大掌柜相信十年内,京城的商界必会有胜玳珊一席之地。
“西北之事,乃是国之大事,我等虽不居庙堂,却也牵挂不已。胜玳珊既已牵头,若是再一力承担费用,那就真是要折煞我等了。”
尹大掌柜当即便拒绝了向晚贴银子的承诺,表示这额外的一万两也由善宝司承担。
他们善宝司的背后是雍王,平日里便是有银子,也不敢这样拿出来,就怕落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眼里,会认为王爷不安分,有意结党营私。
如今这个大好的机会,不仅能顺从皇上心意,还能落个好名声,尹大掌柜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两方的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向晚便含笑点头,算是接受了善宝司的好意。
缩在柱子后面的尹老供奉则撇了撇嘴,他这个族弟,一向审时度势,若不是当了商人,必是一届奸臣!
这不,今日又被他夺得头筹。
如今大局已定,尹老供奉认为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抱着他那只刚刚到手的瓷枕,溜溜达达消失在了人群中。
没人注意到一个邋里邋遢老帮闲的离去,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在尹大掌柜和向晚身上。
听他们口中说着认购瓷枕,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在替西路军捐银。
两人一来一往两句话,谈笑间就是两万两银子飞灰湮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被善宝司的大手笔所折服。
善宝司一出手就是两万两,相比起来,一声不吭的福宝斋就显得小气多了,众人不由都拿眼去睃钱大掌柜。
钱大掌柜被看得莫名其妙,这些穷酸刁民,都看自己做什么?自己是绝对不会向姓尹的一样,去当这个冤大头。
向晚算是看出来了,钱大掌柜就是个棒槌,说的再多,他那脑袋也领会不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大掌柜的。
她看了眼尹大掌柜,钱大掌柜能坐稳福宝斋大掌柜的位置,未必就没有善宝司这些年韬光养晦、刻意相让的结果。
若是换一个人,善宝司的日子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反正指望钱大掌柜有什么觉悟是不可能的了,那不如就……
“怎么,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