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讲律法他跟你讲实力,对上这等无赖行径,难怪田小福就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了用武之地。
“可恶!”向早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拿福宝斋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她向来行事直接了当,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带人一顿打砸,端了福宝斋的老窝去。
只可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法子三妹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向早泄了气,只好埋怨范锡进,“真不明白小范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竟一声不吭叫人白白用了你的画样!”
范锡进闻言面上一红,当即对向早露出一个颇为抱歉的腼腆笑容,却依旧像只老蚌一样,紧紧闭着嘴不肯松口。
要知道失节是小,饿死是大!
范锡进在心中腹诽,他替胜玳珊画图样挣私房银子这件事可是背着家里人进行的。
若是被翁翁知晓了,他被家中限制了银钱,还能通过这等路子挣钱,难保不会一气之下把他那点儿仅存的月钱也一并给停了!
向早一搭眼就知道范锡进在想什么,不由怒其不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转而问起了向晚的意思,“三妹妹,你说说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吧!”
田小福也忙跟着询问向晚,建议胜玳珊是否也要降价出货,“东家,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生意都快被福宝斋抢光了。”
“咱们胜玳珊不降价!”谁知向晚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与众人的猜测相反。
“东家!”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不解,他们怕向晚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因为在田小福等人的认知里,面对福宝斋来势汹汹的价格战,除了降低价格重新将顾客吸引回来以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面对众人的疑惑,向晚说出了她的想法。
胜玳珊能有如今的利润,全是靠着佘师傅的秘法降低了成本。
“而福宝斋制出的瓷枕,虽说只有咱们店里六七分的水准,可没有掌握秘法的他们,只有往瓷坯里面掺入品质劣质的大青土来降低成本这一条路子。”
听到这里,田小福迅速在心中计算一圈,只见他双眼一亮,“若是如此,即便只卖到我们家四、五成的价格,福宝斋依旧是赔本的。难道东家是想拖垮他们?”
向晚却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范锡进率先抓住了重点,“若是别的商家,自然经不起这样一直往里填银子的消耗,可是福宝斋身后靠着的却是安国公府。”
提起安国公府,就像提起一大堆银子,范锡进的双眼也闪闪发光,安国公府那可不差钱!
“依着郭二那混账纨绔的行事做派,只要是能把咱们胜玳珊拖垮,便是赔进去再多都银子他也不会在意的。”
范锡进哀叹一声,若是如此,那胜玳珊想要翻身就更难了。
他看了眼向晚,对上这样的对手,也不知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东家”,能有什么好主意?
向早也听说过郭家那个金凤凰蛋儿,据说被郭老夫人溺爱的不成样子,日常欺男霸女、打鸡骂狗,无恶不作,比起秦玉威那个人渣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这京城还有谁能与郭二一较高下,也就只有雍王了。
“即便是拖不垮,像这样咱们店里卖什么,福宝斋就跟着卖什么,也够让人恶心的了。”向早没好气地总结道。
如今提起福宝斋和郭二,胜玳珊众人都是一脸的同仇敌忾,要是能有什么法子将他们都给收拾了就好了。
只是郭二身后有郭老夫人和郭太后,下手狠了,难免不会又是一桩祸事,难道,就只能任由他们骑在胜玳珊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就在向早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向晚却忽然说她已经有了主意,让大家稍安勿躁,不必再为此事担忧。
“年关将近,为了辞旧迎新,想必接下来喜庆图样的瓷枕必会大卖。”向晚也不卖关子,她先是让范锡进设计一套与年节有关的画样。
向晚的话音刚落,范锡进便一口答应下来,甚至表示这次的图样可以不要银子,赢得了向早等人一致送上的目光称赞。
被众人用炙热的眼神这么一看,范锡进只觉身上都轻飘飘的,藏在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唯恐三妹妹睹物思人,小生这才想出这两全其美的下策……”范锡进红着脸谦虚道。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反正明贵妃已经不在了,自然前一阵儿向晚收罗的两本古籍也送不出去,不如就用来抵他的笔墨银子好了,看起来也算是十分的公道了。
“的确是个下策,”向晚似笑非笑斜睨着范锡进,“说来也是不巧,前儿明贵妇托梦给我,说她在地下闲极无聊,极是惦记那两本书,我便烧化给她了。”
她就说嘛,这活貔貅竟也有大方的一日?
“若是小范大人实在喜欢,也只好亲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