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腰的话，向晚好奇地打量起琼脂来，只见她虽做男儿打扮，却难掩容色出众，特别是那身冰肌琼脂骨人如其名，果真是个美娇娥不错。
原只听说过雍王身边有柳腰、琼脂、千金、万两四个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奸佞小人，还当是四个小厮，没想到其中竟有女儿家。
琼脂许是心绪不佳，对于柳腰替自己解围这件事不但视而不见，还依旧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柳腰见状颇为嫌弃地瞥她一眼。
说起来，琼脂算是王爷的师妹，是个被尹老供奉捡回来的孤儿，尹老供奉将她养大并传授武义。
因为他们这群人里面只她一个女孩儿，渐渐的，就对她十分纵容起来。十几年如一日的，叫她养成了整日沉溺习武，半点儿不通人情的一根筋性子。
他一早就提醒过琼脂，这回可不是往常的那些任务，更不能像对旁人似的那样对三娘子身边的人，谁知她依旧我行我素。
瞥见向晚面色不虞，柳腰挤眉弄眼地“暗示”琼脂，别忘了王爷的解药还捏在向家三娘子的手上呢，她自己作死可别连累了王爷！
王爷虽说是吩咐了将这碍事的壮丫头给“请”走，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是？
哪有像她这样的，一上来就给人寿儿点了哑穴抓树上，害他白准备的一包零嘴都没来得及拿出来派上用场。
摸了摸袖子里已经不再热乎的零嘴，柳腰在心中哼了一声，就琼脂这眼力劲儿，闭关刚一出来就闯了祸，她不去马厩跟万两作伴真是天理难容！
柳腰的脑袋瓜子转得飞快，只是还不等他想出圆场的法子，琼脂就先开口道了歉。
“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说出的话倒有些道理。”她看向晚的眼神也有些稀奇。
自王爷从青州回来，她就听说了这位向家三娘子。原以为她跟京城中那些贵女们一样，也是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之人。
却不想这位向家三娘子行事倒颇为直接，竟当面点出了对自己行事的不满。
虽说向晚警告了她，但琼脂反而有些开心。
她不屑地瞥了柳腰一眼，要知道她最怕那等看上去柔柔弱弱只会哭哭啼啼背后却使劲告黑状的女子了。
向家三娘子这样有话直说的，反而合她胃口。
柳腰被这一眼气地跳脚，说话就说话，这么看他是几个意思？
这位琼脂姑娘的性子倒有几分古怪。向晚见她道了歉，又问过寿儿的意思，便也不再计较。
她对雍王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谁知雍王又叫了她，“差点儿忘了，尤管娘说她想要见你。”
这个节骨眼上？
“王爷可知所为何事？”不知为何，向晚心中总觉着尤管娘这时候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丫头嘴紧的很，非说要见了你才肯说。”雍王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要说这尤管娘也算是他先捞出来的，现在却一心一意跟着向晚跑了。
向晚闻言怀疑地看他一眼，照雍王在宫中的人脉眼线，还有什么事是他想打听却打听不到的？
不过，既然他不肯说，向晚也不勉强，总归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还请王爷安排吧。”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雍王将伞递给向晚。
看着那雕工精美的黑檀木伞柄，向晚摇了摇头。
这雍王真是致力于打造自己京城第一纨绔的人设，连一把伞也要这般浮夸精致，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是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子一般。
这样的物件一看就不是她们向家惯用了，若叫人瞧见了岂不麻烦？
寿儿见状上前将雍王挤开，撑开自己手中的油伞往他眼前扬了扬，表示她们带了伞，可不稀罕这个。
不等雍王有所反应，她就逃也似的护着自家娘子转身离开了。
看着寿儿踏起的泥浆溅在自己整洁干爽的鞋面上，雍王脚趾猛地一缩，有种抑制不住头发倒竖的冲动。
这一刻他想着，或许永远将这个壮丫鬟点了穴扔到树上也不错。
“一个月的马粪！”
雍王将伞往琼脂怀里扔去，琼脂下意识伸手去接，片刻后，嘴角却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
柳腰同情看她一眼，很显然，王爷这一扔是用了内力的。
琼脂闷哼一声，抬起衣袖擦过，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自己这回的关又白闭了么？不论她如何努力，始终还是不能赢过王爷。
向晚自然不知自己走后还发发生了这段公案。她带着寿儿沿着迎祥池边往外出去，零零星星的，一路上都有祭祀亲友之人。
看着一堆堆或明或暗的香烟，向晚叹息一声。
有繁星升起，就有繁星陨落，人力无可阻挡，或许，这就是世间远转的规律吧。
向晚缓缓想着心事，在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