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星心目中,既然三妹妹说皇上不是好人,那他定然不是个好人,不过是今后艰难一些罢了。
“大哥虽是个粗人,却也是个明白人。”向星笑了笑。
若没有这个三妹妹,别说替二叔翻案了,就是向家想在青州昂首挺胸地做人,那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祖母心愿已了,等到大妹妹和二妹妹都出嫁了,我便再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不如博一把,生死由命!”
“大哥……”向晚鼻头一酸,忙掩饰般重重点头,“我保证,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向家一分一毫的。”
失去至亲的感觉体会一次就足够了,向晚又如何会再让向家同样遭人暗算屠戮呢?
“嘿,你也别太感动,”向星环着手臂斜睨向晚,“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
“男儿自当建功立业,西路军是祖父和太婆一手一脚带出来的,落到安国公那样利欲熏心之辈手上,我如何能安安心心在京城做我的太平官?”
想把西路军拿回来,迟早会跟安国公府和长春侯府对上,如今不过是不攀附皇上这个靠山而已,即便路子会艰难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惹得向晚噗嗤一笑,“那好,妹妹就等着向小元帅收复夏州的那一日。”
“那是自然!”向星骄傲的昂起脑袋。
距离他们上回的谈话,一晃,已经两个月过去了。秦宗父子也果如向晚所料,多次在半道遭遇劫杀。
“挡回去三波,都是死士,嘿,这秦宗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向星扬了杨手中的信,“可怜秦宗这蠢货还以为是皇上派了人暗中护着他,正感激涕零呢。”
向晚闻言点了点头,“当年秦宗明面上是废太子的人,可不知什么时候就投到了当今皇上门下,那些肮脏事,只怕是没有少帮着做。”
姜润他要做个“明君”,就没法子将秦宗替他做的那些事摆到台面上讲,用刑律名正言顺地处置了他。
这回他将秦宗流放去路途最为险要、瘴气横生的岭南,只怕也打着放松看守,以便长春侯等人在路上动手的算盘。
秦宗到现在也没想到是他的主子要杀他。还以为皇上这么做,只是不得不给向家等朝中大臣一个交代,等过个一年两年的,定然还会启用他。
正是有着这么个念想,秦宗才会安安静静认罪伏法,没有将从前那些事嚷嚷出来。可怜他被姜润利用到一滴价值都不剩,却还尤自做着重返朝堂的美梦。
先稳住秦宗,再留出口子,任由无论哪方势力出手除掉他,姜润真是好算计。只是这一次,向晚绝不会允许他再如此躲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好处占尽。
“想来过几日,押送的队伍就会进入岭南地界,等到了岭南,秦宗也就暂时安全了。”向晚在心中算了算行程,微微松了口气。
岭南是镇南侯的地盘,想来暗中护住一个秦宗,对他来说并不难,有了雍王的话,他必定会不遗余力。
想到这里,向晚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只怕现在姜润该后悔了,这种搬起石头了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可不会好受。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人流放西北,到了安国公手中,秦宗哪里会有活路?
只是姜润的疑心太重,他又如何会相信在安国公的严刑拷打之下,秦宗还会替自己保守住秘密呢?
就在向晚与向星商量着下一步打算的时候,鱼肠手中拿着一节小竹筒,跟在寿儿身后匆匆走了进来。
“是加急消息。”这是向家斥候专门用来传信的火漆竹筒,看着上面的黑漆标记,向星面上一肃,当场接过拆看。
向晚的心也跟着提起老高,她知道这条线是传递秦宗消息的,前脚向星才收到消息,紧接着又来了消息,还是加急,恐怕事情不小,难道是没防住,秦宗还是出事了?
向星一目三行看完了纸条上书写的内容,再抬起头,神色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出了什么事?”向晚朝前倾了倾身子。
“咳,”向星却咳了一声,眼神游移,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不情不愿地将纸条递给向晚,端起面前的茶闷头就灌。
“秦玉威被阉了?”向晚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心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她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不想她直接说了出来,向星正喝着茶,活生生喷了一地茶叶沫子。
“方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管秦宗不死就成,因此见对方只是对秦玉威下手,就没出手拦着,”算了,既然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千里迢迢派了死士,身手了得,却只阉了秦玉威,并未取他性命。”向星越咂摸,越发啧啧称奇,只觉这人对了他的脾气。
秦玉威这畜生,往日里可没少祸害女子,如今去了这祸根,定能让他身不如死的。
秦宗当年纵容女儿害死二叔,现在眼睁睁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