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娇已经被郑家休弃,看郑卓然的样子,是决计不会替她收尸的,赵相头疼地吩咐黄府尹先将她的尸身抬回秦府等候发落,又命人将秦宗、杨大、莺儿等人收监,容后再议。
随后,他便招呼起汪尚书和谢大人两人,一道冲冲进宫面圣去了。
虽说一直盼着谋害儿子的凶手得到惩治,但秦玉娇就这么死了,向老太太的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秦玉娇一辈子的行事都见不得光,就连死,也不是正大光明的惩戒,而是死于阴谋的毒杀。
向老太太叹息一声,她知道,这一回想要一口气扳倒安国公府是不可能了。
她扶着孙儿的手臂站了起来,不再去看地上的秦家父女一眼,“走吧,咱们也该回去来,要好好把这里的事讲给你二叔听。”
向星答应一声,上前搀扶着祖母,转身缓缓离开。
当年的杨小娘在这京兆府的大堂上撞柱而亡,今日秦玉娇也死在了同样的地方,冥冥之中,也算是报偿了。
人都散了,向晚请魏嘉帮忙取回秦玉娇腰间的禁步,“向家的东西,不想留在她的身上。”
魏嘉不疑有他,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证物,拿回来也不打紧。他取下禁步递给向晚,张口想要安慰,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一次的,遇见案件的魏嘉没有开心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看出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什么。
或许在场的除了汪尚书和他自己,并没有人关心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都不过是想让事情朝着对已方有利的一面发展。
这让他感觉愧对苦苦等待真相的向家人。
魏嘉想不明白,难道真相和事实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他有些心灰意冷,甚至还隐隐生出了辞官归隐的念头。
二人各想各的心事,何牧之走了过来。看着向晚仔仔细细用手绢将那只还在散发着幽香禁步包裹起来揣入袖中,他的眼神微动。
却不知为何,何牧之最终还是咽下了心中的猜疑,只冷淡地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向晚看着有些好笑,这孩子,是还在记恨着自己不肯将贺妈妈让给他的事。
“今日之事,还未谢过小何大人大度援手。”她对着何牧之福身道谢,“上回的草药可还好用?若是用完了,我再让逢春给你送些过去。”
“咳,本是分内之事,向三娘子不必客气。”向晚大大方方的,何牧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一上来就想买下人家的“乳嬷嬷”,是有些强人所难。
何牧之别别扭扭答应一声,拉了魏嘉就走。他是来找魏嘉帮忙整理卷宗的,可没空跟这个手黑心黑的三娘子多说话。
魏嘉奋力扭过头朝着向晚拱手告辞,想让向晚下回出门儿记得叫上他。
毕竟这位三娘子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案子。可这话在他舌尖打了个转儿,硬是被何牧之漆黑的面色吓了回去,没好意思说出口。
向晚看着二人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正要去寻向老太太,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雍王环抱着胳膊,站在了衙门那颗歪脖子柳树底下。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雍王开心地挥了挥手,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般满是雀跃。
待向晚走得近了,雍王更是扬唇一笑,“此一役,三娘子大获全胜,真是了不得。”
虽说最终没能揭露出郭家,但能替二叔洗清冤屈,向晚的心情多少也是放松的。
说起来,这次雍王提前获悉了自己的计划,却忍住了没有出手搅局,真算是“进步”不少。
因此,向晚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王爷也不逞多让。”
雍王见向晚不再像之前一样,对着何牧之那小子就笑颜如花,对着自己就横眉冷对的,感觉自己总算是摸到了与她相处的门道,心中暗喜。
“知我者三娘子也!”他最讨厌锦衣夜行了,那种做了“大事”却不能与人分享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只可惜雍王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畅所欲言,好在如今有了向晚这个合适的人选,逮到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说起来还是托三娘子的福,本王才有机会得以重新献上一株紫檀,讨了我那位皇祖母的欢心。”
“想来这段时间,她看我都会顺眼上许多吧。不如让本王想想看,趁此机会,该向她讨些什么好处呢?”
说着,雍王还真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恰好?
向晚哼了一声,她根本不信雍王的鬼话。
若非他从头到尾暗中纵容着穆大,故意一步步将他推到福宝斋,又如何能“及时”补上一株百年老料,解了太后的燃眉之急。
向晚相信,即便她没能提前救下行商揭穿穆大,雍王也会有法子让穆大那株紫檀出问题的。
再多想想,向晚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