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想通了此节,姚尚宫深深看了向晚一眼。
对于这样一个智谋、决断、狠心无一不缺,还掌握着自己把柄的小娘子,她心中很是忌惮,决心日后定要借太后之手,除掉向晚以绝后患。
向晚却像是丝毫没查觉出方才的一番作为已经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只是再次笑着欠了欠身,“臣女昨日只是随意走走。”
原来是怕自己在太后面前提起她想搭上永安长公主的事啊。向晚提了要求,姚尚宫反而松了口气,刚刚生出的杀心也烟消云散。
既然有所求,就不怕掌控不了,真正可怕的,是无欲无求一往直前。姚尚宫在心中断定,向晚不过也只是个想要攀附权贵之人罢了,既然如此,她就绝对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姚尚宫心下一松,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向晚提出的交易。
等到她将事情牵连到秦玉娇身上,以太后看皇后的不顺眼,定会借机发作长春侯府,到时候,她就算是彻底保住了。
“来人啊,将鹿灵观围起来,务必仔细搜查,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姚尚宫一声令下,从宫中跟随而来的护卫便往各处散开,打头的竟是同向晚一道喝过花酒的侍卫马军司副统领李东。
胜玳珊的人对此事早有准备,屋中自然收拾的一干二净,而苏荷就不一样了。
见姚尚宫听信了向晚的谗言准备搜查院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趁着众人不备,苏荷偷偷溜回院子,要知道,昨日为了弄脏祭器而准备的那桶狗血还放在院子里呢!
“爷!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先将东西移到穆大那边?”小厮着急道,外面的护卫已经开始搜查,这桶狗血根本没有倒掉的地方。
反正穆大已经废了,再让他背上这个罪名也不打紧。苏荷点头同意,也顾不上一条瘸腿,就和小厮一道抬起装满狗血的木桶,想要搬去旁边院子。
谁知他俩刚走到一半,侍卫们呼喝着搜查的声音就越来越近,遭了,路被截断了,现在根本无法过去穆大的院子。
苏荷和小厮抬着木桶站在院子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两只无头苍蝇般蒙头乱撞。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的大业还没有成功,必定不能折损在此,苏荷将心一横,“喝了!”
什、什么?
小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尚在恍惚之中,就见苏荷真的已经趴到桶沿儿上开始猛喝起狗血来。
这一幕让小厮恶心到直想吐,满嘴血污的苏荷却突然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愣着做什么?快喝啊!”
被苏荷那副状似恶鬼的模样吓坏了,小厮讷讷无言,下意识强忍着不适,也跟着喝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总算是赶在侍卫来前,将那桶狗血给处理了干净。
看着二人衣襟上沾染的血迹,苏荷只说是方才不小心摔伤了,李东似笑非笑,吩咐侍卫们略查看了一圈儿,并未发现其他异样,便带着人走了。
苏荷松了口气,却觉着那带头将官的笑容总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就好像是故意将他堵在院子里喝光狗血一样。这怎么可能?苏荷摇了摇头。
强撑到李东等人走远,苏荷再也抑制不住的恶心反胃,他抱着棵干呕吐不止,又感到方才用力过猛的伤腿疼痛不已。
想到自己受了老大的罪,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蛊惑着姚尚宫大肆搜查的向晚,苏荷不由格外愤恨,这个向家傻儿,简直太邪门了!
走着瞧吧,总有一日,他非得折磨够了向晚,再打断腿将她扔进一大缸狗血里活活淹死不可!
留在殿中等待搜查结果的人,自然不知苏荷这番“悲惨”遭遇,好在众人并没有等待太久,搜查便有了结果。
李东率队来报,“尚宫,在观中果然发现了淫乱之事!”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唯有姚尚宫强装出一脸震怒,借此掩饰她早已料到事情如此的欣喜,“是谁?究竟是谁,竟敢在鹿灵观清静之地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毕竟涉及官眷,李东表示虽很想看,但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自己不好擅作主张,万一淫乱的女子耐上他怎么办?还是姚尚宫亲去处置比较妥当。
姚尚宫也没推辞,当即大步出了殿门,玉清作为观主,自然紧随其后,殿中的人,刹时间呼呼啦啦走了个精光。
等到人都走了,向晚这才甩着帕子转了个身,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从那张硕大的转盘旁经过时,她顺手一模,就将一块小小的磁石握在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在人群后面慢悠悠出去了。
“走吧,捉奸有什么好看的,是时候去正式拜见永安长公主了。”向晚扯起唇角,对贺妈妈一笑。
贺妈妈恭敬答应一声,紧紧跟在向晚身侧,此时她竟从心中生出一股自豪,娘子果真神机妙算,从踏上山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尽在她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