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向晚约好了要去拜访张老大夫。
因郑美贻所出的大皇子自小身子骨羸弱,早在一年前,皇上就下旨征召天下名医进宫,替大皇子悉心调养。
张老大夫作为京东东路的名医,自然也在应召之列。
他出于想查看太医院中藏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雍王所中之毒的蛛丝马迹的打算,便展露了部分医术,顺利留了下来。
这一年来,向晚与他保持着书信来往,张老大夫初入京城,不便暴露与雍王的关系,也是先在胜玳珊落的脚。
余二一收缰绳,马车停在张老大夫家门口,向晚扶着寿儿的手下了车,正好迎面撞见药童蝉衣送一个打扮寻常的汉子从张老大夫家出来。
那汉子看见向晚显然有些惊讶,下一秒,又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继续与蝉衣告辞,在路过向晚身边时,忍不住抬眼往这边瞅。
向晚与蝉衣打着招呼,随意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蝉衣如今也有十岁了,已经被张老大夫正式收做弟子,“哦,是来找师父求药的。”
从那人的表情看,他分明认识自己,但向晚却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对方。见蝉衣也不知道对方身份,她只好将这事暗暗记在心底。
刚拐过街角的万两打了个喷嚏,他今日恰好来替雍王取药,雍王身上的毒虽暂时不能拔除,但靠着张老大夫的药勉强压制了毒性,这两年没有往深处发展。
张老大夫脾气古怪的很,将药交给他后就说待会儿有客上门,让他赶紧走。没想到张老大夫说的客人就是向家三娘子。
万两听说李东因为三娘子的事也被罚去打扫马厩,心中十分欢喜,对这位向三娘子就越发好奇,方才巧遇向晚,这才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说话间,蝉衣已经引着向晚进了厅堂,一年多未见,张老大夫看起来却还是在青州时那副猥琐样子,与向晚刚刚回魂的时候别无二致。
见向晚进来,他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来看老夫!说吧,这回又缺什么了?”
向晚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瞧您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您?再怎么说,我这条小命也是您救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张老大夫却不买账,“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前一阵儿先去了孟九章那个老东西那里!”
鹤龄见他不依不饶,嘟起嘴嘀咕了句,“明明是胡仙姑救的……”
“你个死丫头!”张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向晚斥责了鹤龄一句,心中却觉好笑,明明两人是多年知交,张老大夫却不停单方面和孟先生较劲儿,总是搞得孟先生一头雾水。
“去找孟先生那回是有事,”向晚将求字的事说了,又举了举手中的食盒,“可送蒸米糕,您这里却是头一份。”
“呵,那老东西闲的很,就该让他多替你写写字!”张老大夫闻言,翘起的山羊胡子这才稍微降下来些。
向晚又示意鹤龄送上一个匣子,张老大夫打开一看,里面是把专为他打造的精巧陶瓷梳,外加一瓶桂花油。
“这梳子里面参了牛骨粉,每日沾上这桂花油梳理胡须一百下,可保您这把胡须黑亮坚韧。”向晚忽悠道。
真的?张老大夫眼神一亮,忙将匣子护在怀里,这才舍得吩咐蝉衣看茶。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只是普通大夫和病人的关系,被向晚打蛇顺杆上,硬是弄成了“忘年交”。
喝着茶,张老大夫问起了向晚近来如何,还有没有出现过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状态。
向晚将花船上的事说了,张老大夫皱起了眉头,他替向晚把了脉,“脉相一切正常。”
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只得叫向晚修身养性,忌大喜大悲,否则哪日把小命玩儿脱了救不回来。
向晚不在意地缩回手,如今她只为报仇,能捡了这条命已是幸运,还不兴有些后遗症啊?
张老大夫最见不得他们这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样子,这是一个,方才拿药那主更算一个。
他没好气起身拿了早就备好的药丸扔在向晚跟前,向晚笑嘻嘻接过,这老头一向嘴硬心软。
“上次在信里跟您提得那种药粉,可能得了?”向晚问道,她曾跟张老大夫提起过一本冷僻的古书,上面记载着与至幻药相关的内容。
张老大夫警惕地看着她,“先说,你准备拿这东西做什么?”
“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向晚微微一笑,“绝不会害人就是了。”
她所做的,不过是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能算是害人呢?
张老大夫又狐疑看她一眼,这才转身神神秘秘拿出一小包东西给她,“怎么用你清楚吧?”
向晚点点头,又转而提到大皇子的病情,提醒张老大夫在宫中行走务必小心。若是大皇子有什么不好,张老大夫这些御医首当其冲。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