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想来王爷也不会很开心吧。”向晚面无表情争锋相对。
虽之前给过暗示,雍王却压根儿没指望向晚能完全听懂,他以为向晚只知道他是白银失窃案的背后指使之人,却不想对方直接点破了那日偷听的人也是他。
“三娘子果然聪慧过人,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雍王挑眉。
向晚只说了中衣二字。
“唔,倒是本王疏忽了。”如此一来,倒也勉强能说得通,雍王没有推托,为之前的事道了歉,“那日情急之下,是小王有失分寸,还请三娘子海涵。”
向晚有些惊讶,通过几次接触,她有些了解这雍王的行事风格了,说好听些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说难听了就是不择手段,没想到他却会为这事道歉。
他们二人本就各自为政,头一回见面是在那种情况下,雍王防备她也是常理,她方才那么说,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雍王见她讶然,扬眉一笑,“既然三娘子不愿与小王合作,那小王今日就不扰三娘子的雅兴了。想来以三娘子的志向,绝不会一直屈居青州这么个弹丸之地的。”
“那么,我们就京城再见了。”说完,雍王将一个荷包放在桌上推给向晚,随后就起身拉开包间门,快步消失了。
向晚打开雍王留下的荷包,眼眶微缩,这个雍王,她真是越发猜不透了……
送走了雍王,向晚的马车转了个圈,带着寿儿去了城西。
那间破旧小院的院门再次被敲开,佘三将门稀开一条缝,见来人是向晚,这才喜笑颜开地将门打开,“三娘子和寿儿大姐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小宝还好?”向晚笑问了句。
“好好好,托您的福,张老大夫说小宝恢复的不错。” 佘三一边说,一边将人往里让。
向晚和佘三站在那间小小的工坊门口,看着屋中抱着块原石专注雕刻的佘小宝,片刻后,向晚示意佘三跟她站回院中。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佘三闻言一愣,什么打算?
向晚并不着急,她微微一笑,绕着院中走了两圈,留给佘三充足的考虑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佘三这才开口道:“宝儿他阿娘去得早,留下一个襁褓婴儿,从前我只想着将孩子拉扯大,这样也算是对得住宝儿他娘了。”
说到这里,佘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丝苦笑,“现在宝儿成了这样,我更是要好好照顾他的,今后,唉,今后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佘三知道向晚的意思,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明日果腹的吃食还不知道在哪里,谈今后太过奢侈。
“你这样的手艺,一直帮人做些零碎活计未免埋没。”向晚没有理会佘三话中的没落,“更何况,小宝现在学篆刻,这可需要不少花费吧?”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佘小宝手中的那块可是丹东绿,虽不比昆仑冻十分名贵,但用来练手,已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佘三对这个儿子倒是真舍得,父子两的生活都这么拮据了,在小宝的花费上,他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听向晚这么问,佘三以为对方是在指责他,因而有些讪讪,“孩子喜欢……”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也得有这份力才行。”向晚不客气地打断了佘三的话。
没错,她就是在指责佘三!有多大力气端多大碗,她并不赞成一掷千金买孩子一笑,并不考虑后面紧衣缩食的做法。
被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教做人,佘三十分尴尬,他自然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因觉得对不起宝儿,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我想在京城开间枕头铺子,你手艺了得,愿不愿意去帮忙?除了工钱,我给你一分的干股。”
向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和缓却清晰,佘三不敢置信,“什、什么?”
不仅有稳定的工钱拿,竟还有干股,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晚笑着,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愿、愿意,这么好的事,哪有不愿意的!”佘三简直觉得天上掉馅饼了,他怕向晚反悔,忙不迭答应下来。
向晚之所以有此提议,一来嘛她确实打算在京城开个铺子,佘三的手艺很是出色,她开铺子正需要这样的人。这二来嘛,佘三替她做了事,她自然需要对他有个交代。
方才向晚没有告诉雍王,她就是通过佘三提前将那五块银锭子藏到铜像里面的。
铜像是中空的不假,那么,他们又是如何瞒天过海的呢?
原来,铜像的泥坯虽然没有封底,但佘三按照向晚的设计,凭借高超的技艺用白蜡将银子封在了中空泥胚的“脑袋”里,蜡色与烧制后瓷白的泥胚融为一体,毫无破绽。
中元当日,他们通过事先动了手脚的铁链将雷火引下,铜像里面的蜡瞬间融化燃烧殆尽,银子顺势掉落,再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