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干笑一声,郑卓然自觉已经猜到了下面的剧情,果然。
“雍王见马家大娘子生的貌美,便照例带着几个小厮上前围住调戏。谁知那马家大娘子是个性子烈的,当即就拔下了头上的钗子……”
诶,剧情不对啊!
听到这里,郑卓然豁然起身,急急问道:“马家大娘子当场自尽了?”
竹叶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将雍王殿下给刺伤了。如今,马知府带着女儿,正跪在雍王殿下门口请罪呢。”
郑卓然闻言又按了按眉心,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雍王才好了。
身为龙子凤孙,竟然当街调戏朝廷命官之女。你说调戏就调戏吧,最后反倒自己落得个反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调戏对象刺伤的下场。
陛下和皇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若是还在京中,有皇上太后、有宗室,还有御史言官,自然论不到自己这个禁军副统领来管他。
可惜现在是在青州,雍王名义上是为了护送恩师,却是跟自己一道来的,若他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在皇上面前也没法交待。
郑卓然只好忍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带着竹叶过去“探病”。
他们到时,雍王正半躺半靠在床上喊痛,一个婢女上前蹲在床边,举着把剪子想剪开覆在伤口处的衣袖,好方便大夫处理。
可那婢女的手才刚刚碰到雍王,雍王就嗷的一嗓子哇哇大叫起来。
守在一旁不错眼盯着婢女动作的小厮柳腰,见状忙翘起根兰花指点着婢女呵斥起来,“笨手笨脚的,连伺候人都不会!你下手这么重,是想把我们王爷给疼死啊!”
“这是哪个管事嬷嬷手底下的人,一点儿眼色没有!你做事不带动一动脑子啊?下剪子前就不知道要先揉揉吹吹么?笨的要死!”柳腰说着,手上做出揉一揉吹一吹的动作。
“你也不瞅瞅,就你那五根棒槌似的指头一把按上去,王爷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住?还不快滚!滚滚滚!”
他们雍王府,便是那粗使的丫鬟,都是温柔可人百伶百俐的,他还从没见过这等粗鄙的丫鬟呢!
骂完了婢女,柳腰又换上一副谄媚嘴脸,矮身凑近雍王陪笑起来,只见他心疼万分地抹了把泪,“爷,您受苦了……”
这句话说得缠绵悱恻,硬生生让郑卓然和竹叶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往里迈的脚步一顿。
柳腰的声音继续传来,“唉,若不是皇上他老人家说了这次要叫您长个记性,特意嘱咐了不许带婢女,眼下又怎么会连个伺候的人都找不齐全?”
“青州这地界儿穷乡僻壤的,您看看这婢女,连事儿都做不明白,怎么配在爷您跟前儿伺候?”
那婢女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是宪司衙门专程拨过来伺候雍王的,谁知却摊上这么一对主仆,她见柳腰如此责骂自己,一时间羞愤难当,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郑卓然进门时,正好撞上这哭着夺门而出的婢女。躲避不及,差点儿撞了个满怀。他忍下心头的恼怒,开口问起雍王的伤势来,“王爷伤到了哪里?”
郑卓然进来了,雍王却全当没瞧见似的,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只顾靠在床上直哼唧,“哎哟,哎哟,疼死小爷我了,小爷我活不成了……”
柳腰见郑卓然一脸的晦气,忙陪笑道:“回大人的话,我们爷是手臂被划伤了。”
说着,柳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您是没瞧见,那马家大娘子生的娇娇柔柔的,谁知下手却这么狠!伤了王爷玉体,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家王爷做主啊!”
郑卓然一向见不得雍王身边几个小厮的谄媚做作做派,特别是这个叫柳腰的,十足的小人嘴脸。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看来当年废太子死后,郭贵妃和王淑妃为了把这个嫡长孙给养废了,可没少往他身边的人下功夫啊。
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省了当今陛下不少的事。
想到这里,郑卓然对柳腰露出个还算温和的表情,只象征性薄责了句,“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竟让王爷受了伤!若事情传到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仔细将你们这些奴才都打了板子撵出去。”
柳腰闻言虽惶恐地连声请罪,面上却不见什么慌乱之色。
他们都是王爷的人,还轮不到郑卓然一个外臣处置。置于皇上和太后嘛,向来对王爷宠爱有佳,只要王爷自己不开口,谁又能撵了他们去?
郑卓然不过是走走过场,柳腰的态度他并不在意,反正这种刁奴祸害的又不是他郑家。
是以,郑卓然揭过了这茬,转而关心起雍王的伤势来,“王爷伤的如何?严重不严重?”
听了这话,柳腰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雍王的左臂,控诉道:“好长一道口子,哪能不严重?再严重些,只怕就要了我们王爷的命了!”
“这青州到底是个什么邪门儿的地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