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快步走上前,从打开的那只箱子里抓出一枚银锭,翻过来一看。
下面清晰刻着“青州府”三个字以及铸银匠人的姓名、铸成年月等信息。显示着银锭确是今年新铸出来,还没来得及上缴的青州税银没错。
只可惜,还未等这领头之人松下一口气来,就听见一个正抬箱子的蒙面人低声叫嚷一句。
“妈的,今日这箱银子抬在手里怎么轻飘飘的?老子方才起来的时候猛地用力,差点儿将腰闪了。”
闻言,领头之人蓦地转身,口中叫着让几人赶紧停下,又急急翻动起自己面前这箱银子来。
只见他这次是从底下掏出一块儿银锭,举到火光下细看起来。
那块银锭虽也透着金属的光泽,却比起白银那种起丝发霜之感来显得有些黯然发灰,领头之人的眼神也随着这暗淡变得幽暗起来。
其他人见他的动作,也都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了。
那魁梧壮汉忙将自己搬的那箱银子放在地上,跟着查验起来。只见他拿起一块儿银锭,细看后又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后面色凝重地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只有最上面一层是真的,下面的,都是用生铁照着模子打出来的,只怕为的就是故意引我们上钩!”
那身材瘦削的蒙面人更是跳着脚直接骂出声来:“妈的,是铁做的!老大!咱们中计了!”
领头之人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扶着箱子,低声吩咐道。
“这恐怕是个圈套,为的就是好将咱们一网打尽。等会出去后,各自分头跑,切记各人只需顾好自己。老赵一向滑不溜手,这会儿只怕早就察觉到不对跑了,不必管他。”
他口中的老赵,就是在外面驾车接应之人。
众人闻言齐声应诺,做他们这行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钱,这一年多来,遇到这样的险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眼下并不十分慌乱。
领头之人吩咐完,众人随即四下散去,分别从民宅四周突围。
跟领头之人一组的是方才那个身材瘦削的蒙面汉子,只见他二人刚翻墙出去,才往巷子里跑出去十来步,后面就有举着火把的兵卒追来。
发现了目标却追不上,带队的武官只好下令放箭。
箭雨齐发,瘦削蒙面人低低呵骂了一声,“老大,你先走。”随后便抽出刀来迎战上去。
带队的武官得了上头的吩咐是要抓活口,并不想真正射死他们,见人不跑了,便也让手下停了放箭,他仗着一身高超武艺,自己举剑一击,与瘦削蒙面人打在一起。
带队武官的武艺显然是在对方之上,便是瘦削蒙面人仗着身形灵活左闪右避也渐渐有些不敌,眼看就要被俘虏。
领头之人方才虽然吩咐手下各管各的,可目睹同伴落了下风,他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又折返过来。
几个眨眼间,只见他已刀出棱鞘,直直劈向武官面门。
武官忙闪身举剑回挡,不料那一击的力道却大的出奇,武官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瘦削蒙面人便趁这个空挡,从武官身后钻出,一溜烟儿跑了个不见踪影。
武官发现人跑了登时大怒,大喝一声上前便要去追,那领头之人却紧紧跟他缠斗在一起,叫他分身乏术。
二人边打边退,虽武官用心应对,可无奈实力相差太大,不过两三招他便落了下风。
武官心中暗叫不好,正暗暗思忖如何破招,谁知上天保佑,那蒙面人似乎脚下一个踏空,竟露出个不小的破绽来。
武官大喜,趁机一剑刺去,在那人左臂上划出一道伤口来。
领头的蒙面人见同伴跑远了,便无心恋战,虽左臂受伤,他却正好顺着对方剑身的力道一个侧身,脚下再一蹬矮墙,轻松借助蹬力翻进一旁的民宅消失不见了。
带队的武官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不好,被骗了!
方才那蒙面人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为的就是能借机从自己手下逃脱!
反应过来后,他忙挥手招过兵卒,先让一队人顺着那瘦削蒙面人逃脱的方向去追,自己则带人上前拍开了领头蒙面人翻强进去的这家住户的大门。
不多时,郑卓然被人簇拥着,站在了凌晨被突然叫开的那户人家门口。
这家人被从床上强行拽起来,到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摸不着头脑。
郑卓然旁边站着的一个发福中年男子窥着郑卓然的脸色,指着那家男人大声呵问道:“你们方才到底看到什么人没有?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这家的家主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面对严厉发问,他再一次把方才对武馆说的话说了一遍。
“青天大老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方才还睡得正香呢,就被一阵拍门声给吵醒了。是小的裹着被子出来开的门,这位官爷就非说有什么贼人进了我家。”
被他指着的武官黑着脸呵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