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衿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她家虽是扬州大商贾,可自古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最末等的,如今她又是寄居在姑母家中,因此更是少不了察言观色。
方才她不过是揣度着表妹苏苹的意思,这才跳出来冲锋陷阵,想要教训教训向家姐妹。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竟踢到了铁板上,反倒受了一通嘲笑。
黄子衿心中恨恨,却比苏苹更能拉得下脸面来。罢了,反正看不顺眼向家的人也不是她,她已经帮了表妹一次,却也不想真惹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听了谢家大娘子的话,黄子衿陪着一脸笑意将此事揭过,“各位姐姐妹妹在这水阁枯坐许久,想来早就无聊的紧了。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今日日头正好,不如大家去园子里逛逛。”
众人闻言面色古怪,她们方才听了满肚子的八卦外加又看了一场大戏,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无聊呢。
不过客随主便么,既然黄家娘子都这么说了,她们还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除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的汪家大娘子外,都三三两两相邀,陆续往外面出去了。
谢家姐妹路过向晚身边时,谢二娘子“噗呲”一笑,侧头同自家姐姐嘀咕了句,“向家这傻儿还挺有趣的么。看来当初苏家姐弟吓病她的事,也不能全听那苏苹的一面之词啊。”
谢大娘子闻言忙踢了妹妹一脚,转头却见向早怒目妹妹,又理直气壮得瞪了回去,她拉着谢二娘子,目不斜视地从向晚三人身边走了过去。
见人都走了,向早这才拉着向晚的手兴奋道,“三妹妹,你方才真是太厉害了!你瞧见苏苹和那个黄子衿那样子没有,鼻子都气歪了!”
向晓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含笑抿嘴看着两个妹妹。
向晚看了一眼兴奋到活蹦乱跳的向早,和满身上下写满了轻松愉快的向晓,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两个小丫头一看就是缺乏斗争经验的,方才苏苹那副样子,绝对不是就此罢休的模样。
可今日向家无故遭此羞辱,若她不反击,她们姐妹三人会还不知会被人踩到什么地步。因此,向晚并不后悔自己方才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
但从苏苹曾经做出过戏弄欺辱向晚本尊的事就能看出,这不是个有脑子的,若她真疯起来,又是在苏家的地盘上,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叫人不得不防啊。
看来,今日自己得看好向晓与向早两个了……
果然,苏苹出去后便寻了借口将一众客人都扔给黄子衿招呼,自己则示意五娘子苏芳跟她走到一个僻静背人之处。
苏芳见她面色阴沉,心中知道不好,因此并不想跟去,但她身为庶女,又哪敢违逆苏苹这个嫡姐呢?犹豫再三,苏芳也只得咬了咬下唇,磨磨蹭蹭地跟了过去。
苏苹本就心中起火,见苏芳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立时一记耳光朝她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苏芳忍不住呼痛,她捂住左脸后退两步,大大的杏眼中立时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你鬼叫什么!”苏苹一脸的凶神恶煞,恶狠狠道。
说着,苏苹又上前一步,熟练地掐起苏芳手臂内侧的嫩肉,她冷着脸用力拧了一圈,直疼得苏芳连连求饶,口中不住喊着不敢了、不敢了,她这才肯停下。
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苏苹倒不像方才那般暴躁了,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头。
她示意苏芳走近些,附在苏芳耳边便是一通交代。
听完苏苹的话,苏芳一张小脸吓得惨无人色,连连摆头表示不可以。
苏苹见状又用力拧了苏芳一把,口中威胁道:“若你敢不听,我就叫阿娘将你嫁给谭坊县县令那个混账儿子!”
谭坊县是青州府所辖小县,那县令之子五毒俱全,因此附近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前一阵子,那县令曾来过苏府,替儿子求娶苏家庶女。当时苏大老爷有所意动,却不知后来为何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此,苏苹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威胁,若她真去苏大太太面前挑唆,对苏大太太来说,将苏芳一个庶女嫁过去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苏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想到这里,苏芳只得被迫应下,捂着脸转身退了下去。
等到苏芳走后,苏苹又叫来贴身丫鬟,吩咐她去前面寻六爷苏苗,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那丫鬟恭声应下,往前头去找人不提。
苏苹独自留在原地,眼中闪过丝阴狠之色。今日宴请钦差,自己是不能惹出事来,可若是惹事的人换成了向家娘子,阿爹便也怪不到她头上了罢。
此时离宴席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足够阿苗那头拿到东西。
傻子向晚,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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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宴请是男女客分开的,向晚她们这些女眷的宴席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