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翻腾,炽热的火浪跌宕蔓延,黑烟滚滚刺鼻。
四周的一切都在燃烧,眼前是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的焦尸,烧的肢体蜷曲面目全非。
化成焦炭的嘴大张着,像是在哭嚎惨叫,又像是在咒骂质问。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少女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小腿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扭头看去,一个干枯的老太正仰头怨毒的凝着自己。
“我的儿子!你烧死了我的儿子!”
“不是的,老人家,我……”
“我也要烧死你!!”
下一刻,少女的全身也燃烧了起来。
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浓烟呛的她涕泪横流。
好烫,好痛……但算了,就这样吧。
她闭上眼睛,倒在火海中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忽然,一阵宜人的凉意从额头传来蔓延向全身。
那些粘着在皮肤上的火焰迅速熄灭,连带着视野中火海一起褪去。
浓烟消散,一个青年挺拔的身姿缓缓勾勒出来。
“齐格飞先生……”
克琳希德下意识的呼唤道。
可随即,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青年的脸庞也变得明显起来。
俊美潇洒、英姿勃发,一头金发如同阳光般璀璨,翡翠般的碧绿眼眸正冷淡的凝视着自己。
“哥哥!”
克琳希德猛的打了个激灵,整个人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额头的冰毛巾也落在被子上。
“醒了?”
罗德里克将湿漉漉的手藏到背后,表情一如既往的严酷冷冽。
“醒了就赶紧起来。”……
车轮滚动,四匹白色骏马拉动豪华的王室马车行进在昂德索雷斯的大街上。
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拱卫在前后左右,将好奇的行人们喝斥逼退。
车厢内,克琳希德低着头拘谨的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着面前的罗德里克。
刚才给自己敷上冰毛巾的应该是哥哥,自己似乎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齐格飞先生”,真是丢人。
罗德里克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凝视着自己的妹妹,眉头时而紧皱,时而又松弛,不知在想什么。
这让克琳希德感到颇为尴尬别扭,倒不如说,哥哥的亲自照护已经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兄妹俩上一次像这样独处是什么时候,克琳希德都有些记不清了。
大概自母亲离世后就再没有过了。
母亲离世前,哥哥对自己是很溺爱的,自己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当时的自己最喜欢做的,也是跟在哥哥的背后,看他做什么自己就学着做什么。
可自从母亲走后,哥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和自己说一声便离开摩恩前往奥菲斯留学。
归国后,更是性情大变,不仅对自己冷淡异常,更是在一年前忽然发动政变,将自己赶出王都。
那个时候,自己又伤心又不理解。
哥哥如果真想要王位和自己说一声便是,为什么要做的这么过分?
但到了今天,再怎么样克琳希德也都明白了。
父王不死,摩恩就会继续衰败下去。可父王一死,整个国家所有的阴暗就会压到下一位国王身上。
奥菲斯的庞大压迫、教会的干预掣肘、贵族的居心叵测、内臣的摇摆不定、国民的挣扎求生,内忧外患。新的国王将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并要在夹缝中斡旋、变革、扭转颓势。
而这些,是当时的自己绝无可能承受的了的,罗德里克替自己扛下了一切,撑起了摩恩这片摇摇欲坠的天空。
细细想来,克琳希德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受哥哥照护,和儿时没有半点变化。
她忽然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凝滞的气氛,可话刚到嘴边,对面沉默了一路的王子却忽然开口道:
“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
“啊?”
王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发懵。
“我问你和齐格飞的关系发展到哪里了?”罗德里克打量着妹妹的身体,语气一本正经:“上过床了吗?”
“您在说什么呀!”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应该上过床了吧。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尽量还是快些,摩恩不像奥菲斯,这里的人接受不了未婚先孕。”
克琳希德脸颊红几乎能烧起来:“才没有,齐格飞先生不是那种人!”
“嗯,做了保护措施就好。我会帮你们尽快完婚,那之后你们想生几个我都不会阻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齐格飞就没有做过那种事!!”
罗德里克愣了一下。
“你们……还没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