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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鹭(其二)(1 / 2)

话说前朝安平年间有一穷酸秀才,落地返乡途中遇上歹人,盘缠被洗劫一空,眼见回乡无望,便索性留在京师,在茶楼酒馆里做起了跑堂小厮,闲暇时专寻些荒唐怪诞之事消磨时光,后著一部《无稽录》留存于世,其中不少故事至今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书中曾载有这么一则故事,说胶东有渔人遭海难,漂至一岛,岛中无人,植被丛生,花繁叶茂,又因岛内气候宜人,四季皆沐春光,故滋生出许多不曾见过的鱼虫花鸟,那渔人在岛上住了半旬,终寻得返路,安然归家。

事后曾与邻人闲谈,说起这岛中有一怪蛾,翅翼虽本色为金,却可随周遭景致变化,隐于身前而不得知。

而那蛾茧更是神奇,触之透凉,置于水中,半晌竟可结霜。

其余怪物更是不胜枚举。

邻人笑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世间哪有此等怪豸,那渔人赌气,出海访岛,却再寻不得。渔人执拗,之后虽每年出海寻访,终无所获,至此沦为笑柄,被人冠以“蛾痴”之名,郁郁而终。

那渔人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百年后这怪蛾竟会乍现于世,更不会想到,居然有人能将之驯养地帖耳如斯。

女子一手搭住男人右臂,思来想去,指尖却迟迟不敢抵至腕上,纵使她每一步走得都极为笃定,可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毕竟这般骇人听闻的救命手段,不只在江湖上鲜为人知,即便是她自己,也仅见识过一次,更遑论要凭此来力挽回天了。

说起平生唯一一次窥见此法,还是五年前,在那座暗无天日的“生笼”之中。

“禁武令”施行伊始,以武犯禁者累累,不仅公门中的捕快疲于奔命,面对云屯星聚的囚徒,狱司们亦是苦不堪言。

此后多年,朝廷于这版图之上增设近百座囚牢,中央监狱更是几经扩建,相传羁押天下半数重刑犯的“刑部监”,竟比那皇宫还要大上几倍。

而这“刑部监”,又被叫作“生笼”,意寓囚于笼中之人,永生不得而出。

确实,十多年来尚未听得有人能从“生笼”内飞出。

事实上,它究竟坐落何处亦无人知晓,但没有人怀疑它是否存在。

因为试图搜寻它踪迹的人,最后都会莫明消失。

是进了“生笼”,还是坠入了地狱?

谁知道呢。

那日夜深,熟睡中的她被一阵颠簸惊醒,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睡在马车中,手脚虽未被束缚,窗棂和车门却被封死,耳边只闻车马行路的喧嚣,空荡荡的一方斗室内,除了黑暗,别无其他。

当她的忍耐将至极限,马车也适时停下。

车门被人撬起,火光刺目,良久之后方能视物。

有一人手持火把立于一座破庙前。

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这个被她唤作“师父”的男人,向来沉默寡言,这回也是一言不发,只管扭头朝破庙中走去,她虽不明其意,也只得紧随其后。

入得庙门,她才发现原来这破庙别有洞天,大雄宝殿后有一甬道,狭窄幽长,只得一人通过,走了近半盏茶才步入平地,她抬眼望去,这地窖竟有四丈之高。

两旁每隔一丈便有一名卫兵驻守,身披厚铠,面覆铁盔,止露双目,手持精钢长戟,看模样应是三千营中的重甲步兵。

戒备之森严,可见一斑。

又行了半柱香,二人在一扇青铜门前停下。

守门卫士一见二人,便齐刷刷跪下,正欲开口,师父却做了个噤声手势,众人毕恭毕敬抱拳施礼,这才缓缓站起。

守门人统共十人,皆是虎背熊腰,满身腱子,想来是军中精心挑出的力士,十人一齐施力,才将青铜门一侧隙开条缝,仅容一人侧身进入。

待入了门,她又是一惊,门后已站了不少人,仔细端详,其中竟有不少熟面孔,皆是宫内有口皆碑的国医圣手。

众人齐齐望向师父,脸上俱是惊魂未定之色。

“都出去罢,鹭儿留下。”师父沉声道,这是他今日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之后便径直向里走去。

众人如获大赦,纷纷向门外出逃。

不多时,青铜门后只剩她和师父二人。

不,确切地说,还有一人。

只是此时已无法判断他还算不算是一个“人”。

那人仰天而卧,手足俱被手腕粗的铁链缚住,琵琶骨被刺入两支透骨钉,露在褴褛衣衫外的皮肤布满了疮疤,面孔被乱发胡乱遮盖着,从她踏入青铜门起,便没见那人动过。

更可怕的是,那人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

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他,死了?”

她小声问道。

师父仍是不语,只蹲下身,先施下重手封住那人几处窍穴,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只霜蚕,于其心脉与肺脉之交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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