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和张淑贞两人不欢而散。
张淑贞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琦玉。
人如其名,这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冰肌玉骨……
张淑贞摸上自己的脸庞,想起十多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人来。
“滚!都给我滚!全是狐狸精!贱人!”
她伸手夺过琦玉手中的茶盏,一把摔在地上,温热的茶水溅了琦玉一身。
琦玉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疯妇一般的女人,突然讥笑道:
“夫人真是善妒,不过这事儿可由不得您,我府中已有了老爷的孩子,若是十月怀胎生下老爷的长子,您这正妻之位,怕就坐不稳当了,哈哈。”
她娇笑两声,也并不理会张淑贞发狠的样子,转身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张淑贞看向一旁的侍女,连忙叫道:“把这个贱人给我杖毙!”
一旁的念珠连忙将她拦下来。
“夫人不可!”
张淑贞喘着粗气,被念珠扶着重新坐回凳子上。
“老爷现下已经恼了您,您怎可再去触老爷的霉头!”
张淑贞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哭了起来。
她不知为何会与裴言走到如此地步,明明当时杀安澜,也是裴言默许的。
念珠看着她放声大哭的样子,连忙又劝道:“夫人别多想,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老爷好歹独宠了您这些年呢,您瞧瞧那英国公夫人,那样尊贵的人儿,英国公后宅里少说十几房姬妾呢。”
张淑贞苦涩地笑了笑。
英国公家的事儿她是听说过的,那英国公夫人倒是颇为威严,听说虽然府里小妾多,可都是有规矩的,哪里像刚刚那个狐媚子!
当真是青楼出来的,和安澜一模一样!
“可是她有了孩子,若是生下长子,那我……”
念珠又急忙继续说道:“怀得上算什么本事,要养得大才算本事,况且你是太子妃的母亲,就算您没有儿子又怎样呢,您的女儿可是皇后啊!再不济,那贱人日后就算生个儿子,也得管您叫娘呢!别怕!”
张淑贞这才脸色好转了些,她抹了把脸,重新振作了起来。
她还有女儿呢,惠儿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裴文惠这会儿已经特地求了太子,以去为孩子做场法事之由,带着人去了明月观。
裴文鸢瞎了一只眼,这些日子又因着夜里老有冤魂不散,她的精神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加上前些日子和张淑贞彻底撕破了脸,她便有些疯癫了。
不仅趁机跑到了明月观上香的地方胡言乱语,还故意让这些流言传回了京中。
这一次裴文惠来,便是问她这件事。
“都下去吧,我要与妹妹单独聊聊。”
裴文惠脸色苍白得可怕,语气也淡淡的。
身旁女官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有些不放心,但刚要张嘴,却看到裴文惠陡然凌厉的眸子,于是只好俯身称是。
裴文鸢看着裴文惠这样大的排场,心中妒火熊熊燃烧。
她挑衅地看向裴文惠:“你怎么来了?可是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裴文惠却没有回答,她抬起脸来,直视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件事。”
裴文鸢挑了挑眉。
“你想问母亲是不是杀了人?”
裴文鸢摇了摇头。
她根本不关心张氏杀没杀人,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裴文惠要去招惹凌王的侍妾。
因为这是一切事情的开端。
“我想是问你,当日你为何便要与那凌王的侍妾过不去,惹出后面这许多是非来?”
裴文鸢听罢以后,嗤笑一声。
她看着眼前的裴文惠,虽然说一脸病容,可是穿戴精致奢华,连身后跟着的女官内侍们都有数十人。
这样的排场,只有太子妃有。
“谁叫她抢了我看中的步摇,那步摇我若戴了,定胜过姐姐万分,说不定太子哥哥会让我做太子妃呢。”
她疯疯癫癫,说出的话让人摸不清真假。
可是裴文惠却笑了笑。
原来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肖想着自己的姐夫,还害死了自己的侄女。
“妹妹,你可知我的孩子没了?”
裴文鸢笑了笑:“没了就没了,一个女孩儿而已,你还想怎样?”
她的语气清淡,平和地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因着那孩子未成年,连皇陵也入不了,只能让内侍抱了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听说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裴文惠心如刀绞。
她摸了摸袖中的匕首,站起身来,轻轻踱步走到裴文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