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在黎硕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挂完了。
慕浅叫护士来拔了针,随后搀扶着黎硕往外走。
没成想刚出门,就迎面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慕浅体重很轻,对方却还是被轻易撞了个趔趄。
慕浅下意识开口:“对不……”
话没说完,看到对方的脸时,她愣住了。
“陆厉洵?”
叫出这个名字,她眉头也皱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不比黎硕好多少,额头一片乌青,唇角也破了,最重要的是。
他的左腿空空如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轮椅,只拄了一副拐杖。
陆厉洵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慕浅,他的目光落到她搀着黎硕的手臂上,周身气势顿时冷凝下来。
“你们要去哪?”陆厉洵询问,声音沙哑。
慕浅回过神,说道:“去哪和陆总都没关系,既然陆总依旧那么在意我和黎医生当年的事情,又何必再多做纠缠。”
说完,她扶着黎硕,从陆厉洵身边擦肩而过……
陆厉洵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拽住
女人的手,但手臂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抬不起来,于是……
他就只能这样看着两人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刹那,男人眼底布满红血丝。
慕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
没错,她和黎硕那晚的事……尤其是那一刻, 他亲眼看到,亲自撞破时的一幕,他很介意。
他介意到恨不得将他们双双撕碎!
慕浅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后来,他也的确发泄了他的怒火。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发泄没有任何作用。
到最后,最受折磨的人反而是他。
对慕浅做的每种折磨,到最后都会十倍的反弹在他的身上。
他将她的腿折断,那一夜,他的断肢也疼了一整夜。
他将她关在地下室,然而他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心和她一起关进了牢笼?
她进到监狱的七个月,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他内心的压抑和疼痛,半分都不比别人少。
只是这些,没人
知道。
事到如今,如果有人问他对五年前的事情还介意么。
他会回答,依旧介意。
但这份介意,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了。
因为他意识到,不论慕浅经历过了什么,上过谁的床,他都放不开她。
那不管对方是张硕孙硕周硕还是黎硕……又有什么区别?
五年了,没有一个日夜他不在后悔。
后悔自己被愤怒迷失了双眼,以至于他险些失去最宝贵的人。
可是他说这些……她还会听吗?
想到慕浅和黎硕双双离开的背影,陆厉洵只觉心被刺得生疼,几乎要滴出血来。
在拳击场上,他其实受了很重的伤。
尤其最后的时候,黎硕的每一下都专门招呼在他的断腿上。
他几乎就是靠着一口气死撑,务必要做到在黎硕之后再倒下。
事实是,他做到了。
但做到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明白了一句话。
会哭的孩子才有人疼。
这一刻,他突然就觉得浑身的疼痛都没办法忍受了。
一阵
眩晕袭来,他眼前一黑,再次倒在了地上……
……
与此同时,黎硕家。
他的房子就在科研院附近的一座公寓楼里。
简简单单的两室一厅,房间的装饰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平和。
慕浅将他送到楼下,本想让他自己上楼,却见他迈出车门时险些摔倒。
无奈,她只好扶着他一直到进了房间。
让他上了床,为他盖上被子。
黎硕笑道:“浅浅,你知道么,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慕浅扬了扬嘴角,“什么生活?拖着一身的伤回家?”
“是拖着一身的伤回家,却有人照顾。”黎硕的目光半点不离慕浅。
慕浅的手顿了顿,片刻后起身看着他道:“会有的,你这么好的人,想要别人照顾,还不是有很多人等着?”
黎硕摇了摇头,“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慕浅不说话了,深吸了口气,她转身道:“你从医院拿回来的药放在桌上吧?我去帮你拿过来。”
黎硕看出她在转移话题,
没有再逼迫,只点了点头。
拿来药,慕浅看着说明书道:“这种是每天都要换的,一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