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前去苏氏那边请见,林紫苏拦下了想要去探望的苏氏,道:“城哥儿过会儿就要放学了,母亲还是在家的好,免得他回来了见家中没人,又胡闹起来。”
见苏氏还想说话,她又道:“我替母亲去看看三婶就是了,我懂得医术,她既然病了,我过去帮她看看也是应当的。母亲过去反而徒增疲劳,倒不如在家中好好修养。你若是再病了,这家中可如何是好?”
苏氏前两日偶感风寒,虽然不严重,然而却也给林紫苏提了个醒。南方天气潮湿阴冷,他们一家人久居京城,天暖时还好些,一旦冷了下来,纵然看着比北方暖和些,却更是让人冷到了骨头缝里。
所以苏氏虽然好了,这一段时日林家上下的汤汤水水也没有断过,滋养补体,每个人都养得脸色红润,白里透红。
然而,林家上下都被林紫苏滋补得不错,却独独落下了被关在家庙中思过的李氏。
如今衣食无忧的苏氏都不适应蕲州冬日的气候,更何况是李氏呢?
两人坐马车一路去了家庙,塞了看守的嬷嬷一个荷包,两人这才一路顺利地到了李氏的房中。一开门,屋中竟然比才下过雨的院子还要阴冷三分,更是透着一股子的发霉味道。
林紫苏微微掩了掩口鼻,眯着眼朝着里面看去。
李氏早已经没有了回京之时的模样,此时面色蜡黄,人都瘦了两圈,躺在床上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见了林青衣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继而又见林紫苏跟在身后,整个人一顿又倒了回去。
“你……你……”她开口,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只转头看向林青衣,两行泪就落了下来,“青衣,我虽然待你不好,可也是辛辛苦苦把你养在身边一直带大的,难道你就忍心让我死在这家庙之中?”
“母、母亲……”林青衣开口,连忙过去扶着李氏做了起来,“母亲如何这般说,你不过是身子不适,吃了汤药就会好的。”她虽然心软,却未曾如同李氏所想,开口应下帮她出家庙的话。
李氏心中失望,用力甩开林青衣的手,指着她半响才道:“我真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竟然丝毫没有孝心,你看着你的母亲受苦受难,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内疚吗?”
“三婶这话说得,不要说旁人了,就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林紫苏等的不过是林青衣的一个态度,她只怕林青衣太过于心善,被李氏给说动了。如今见她坚守心中底线,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上前一步看着李氏道:“三婶落得如今下场,难道是青衣造成的吗?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三婶应当听过的吧?”
“你!”李氏转头怒视林紫苏,“紫姐儿如今越发的口齿伶俐了!”
“多谢三婶夸奖,也多亏了三婶当年调、教得好,不是吗?”林紫苏嘲讽地笑了笑,回头问门口的嬷嬷,“三婶病了多久,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大姑娘,三太太病了有小半个月了,一直都有请大夫开方,抓药熬药都没有断过,只是三太太脾气大,一碗药只能喝下去一半,有时候甚至一怒之下会摔了药碗……”嬷嬷连忙应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明见,咱们可未曾亏待过三太太半分。只是,三太太不肯配合,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母亲怎么能这般呢!”林青衣皱眉,“还请母亲好好安养才是,等过些年,母亲心性平和了,我定然会请族中长辈做主,放母亲出来的。”再过几年,她也就出嫁了,到时候带着李氏离开林家,也免得她给二伯娘、大伯娘一家添乱。
麻烦是她的,她不能带给旁人。
“过些年,过多少年?”李氏恨声道,一巴掌扇在林青衣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让林紫苏都忍不住皱眉。“我怕我是连今年这个年都过不去了!”
这话说得到对,林紫苏瞥了一眼李氏,过去拉着林青衣起身道:“我看三婶身子还好,竟然都能动手打人了。青衣你也别太担心,如今三婶病了,有大夫开药,嬷嬷照应,不会有事的。”
林青衣点头,双眼微微发红,隐忍了片刻才开口对嬷嬷道:“劳烦嬷嬷拿出药方我看看。”她跟着林青衣学医几个月,还是有所进益的。帮着看看药方是否对症,倒不算是太难。
嬷嬷拿了药方出来,林青衣仔细看了,点头道:“我母亲这里,有劳嬷嬷多加照应了。她脾气不好,还请嬷嬷多多担待。”她说着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过去,“嬷嬷费心了。若是母亲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劳烦嬷嬷给我传话,银钱方面我不会亏待嬷嬷的。”
嬷嬷接过荷包看向林紫苏,见她点头,这才收下道:“二姑娘放心,不用姑娘吩咐,我也会照看好三太太的。”
林紫苏笑了笑,拉过林青衣,嘱咐道:“我看这里还是阴冷,回头准备些棉衣、棉被,还有炭火送来,不要委屈了三婶。三婶虽然做错了事情,在家庙中悔过,却也不能太过于苛刻了。这往家庙中送些东西,应当不妨事吧?”
“无妨的,大姑娘和二姑娘纯孝,这是好事。”嬷嬷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