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话何意？”
谢清漪的默默情深全部僵硬在了面孔之上，饶是猜测到了萧轻舸的决定，谢清漪还是心生畏惧。
萧轻舸却是大方的摆了摆手，声音昂然。
“你是清楚的，自古以来，女子生育难产的多如牛毛，数不清的妇人因着孩子命丧黄泉，清漪，朕是心疼你，不想拿你的性命犯险，就算孩子生不下来，风长歌的孩子还能拿来备用。”
萧轻舸一脸无畏，毕竟给了一个舞姬孩子如此大的恩赐，他一出生就成为皇子的备选，这是万民都求不来的福祉。
谢清漪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声音悲怆。
“原来当初陛下不放风长歌离开，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谢清漪的眉头紧紧蹙起来，望着萧轻舸的面容愈发严峻。
“如此说来，倘若臣妾诞下一女婴，风长歌也必死无疑，毕竟杀母取子才是人之常情，只怕是风长歌的远房堂哥也得陪着风长歌共赴黄泉。”
谢清漪眉宇愈发清冷，半分没有喜悦之色，面如土灰继续开口。
“这才是陛下让月姬进宫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月姬发现风长歌被人夺了孩子，从中阻拦。”
萧轻舸望着谢清漪的眸子也皱缩起来。
谢清漪没
有萧轻舸意料之中的感恩戴德，埋藏在眼底的更多的是愤恨。
萧轻舸松了手，后退一步，和谢清漪拉开距离，声音愈发冷淡。
“当初你有了身孕，朕关怀你和你腹中的皇子，但你时常冷目对着朕，写了一堆酸诗嘲讽朕重男轻女，整日郁郁寡欢。”
萧轻舸眉峰如聚，冷眼盯着谢清漪。
“子嗣是江山社稷的根本，倘若朕没有嫡子，满朝文武都会盯着朕，让朕难堪，自从你有了身孕之后，再不思虑着如何帮助朕对抗朝臣，只一心在你自己的恩恩怨怨里。”
望着萧轻舸一脸愤懑和怨怼，谢清漪微微惊愕，长大了嘴巴。
萧轻舸的转变委实有些快，刚刚还在说风长歌母子的事，一下变成了萧轻舸对谢清漪凉薄的控诉。
谢清漪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萧轻舸，声音沙哑着又问了一遍。
“风长歌死了，对吗？”
萧轻舸早已经是恼羞成怒，则风长歌必死无疑，恐怕整个广乐坊只剩下孩子的啼哭声。
谢清漪的心猛然被揪了起来，浑身如同进了冰窖一般。
“陛下，你好狠的心。”
谢清漪抬手捂住胸口，一步步的后退，一只手撑着圆桌，不让自己倒下去。
萧轻舸急忙伸手去扶，
却看见谢清漪又急忙后退了一步。
“皇后，太医都跟朕说了，你肚子里的是女孩，倘若不生个皇子，你如何能在后宫立足，若是朝臣让朕废弃于你，朕该如何回应。”
谢清漪的腹部是疯了一般的刺痛，隐隐有羊水流下来，谢清漪死死攥着桌帘，声音冷冽的轻笑一声。
“事已至此，陛下早早的滥杀无辜，又何必找这样的借口，臣妾为陛下除了龚长守，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稳固陛下的江山。”
谢清漪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颤抖。
“可陛下做出这等孽缘，无非是为了将臣妾牢牢捏在手里，用鲜血彰显自己的厚德，陛下和自己的父皇景德先帝又有何两样，无非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谢清漪眉目通红着，声音也变了调，双腿打颤根本站不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在谢清漪昏倒之前，迷迷糊糊听见萧轻舸喊了一声什么东西的。
可谢清漪已经失去了意识，也没法子再跟萧轻舸对峙了。
脑海里唯一出现的就是风长歌初为人母时的喜悦，谢清漪满腔热血无处激涌。
待谢清漪醒来，腹部空空，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取。
外面烧着炭火，身上盖着棉被，却没有一丝热度，
谢清漪心头激荡，胸口苦闷，挣扎着开口，却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樊永阊听见声响立刻走了进来，谢清漪一把拽住樊永阊的衣领，声音急促。
“月姬呢，让她进来。”
此刻不见到月姬本人，谢清漪绝对不能安心，便怒了力气，一定要见月姬。
纵使谢清漪用了全身力气，在樊永阊看来，却是虚弱到了极点，一句话说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往下滑落。
“娘娘，陛下就在外面，一直候着您。”
樊永阊甚是机敏，并不接谢清漪的话，立刻话锋一转，落到了萧轻舸身上。
隔着一层帘纱，谢清漪看到了伟岸的身影。
萧轻舸的步子很大，一步跨进来，信步坐到了谢清漪的床榻之侧。
“清漪，咱们的孩子殁了。”
最让萧轻舸失望的莫过于此，谢清漪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