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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天下人知道他是为了救自己，也只会说苏起是红颜祸水，皇帝昏庸无道，反而给了他们举兵的理由——清君侧。
而这，也正是北苍王的目的。只有天下乱起来，他才能趁机得势，否则这天下始终是大央的，大央却始终是李家的，哪怕如今诸侯早已各自为政，皇室名存实亡，但只要这个“名”还在，他就始终会被束缚。
所以苏起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既然如此，自己多费唇舌也没有意义。
周天虎似乎明了他的心思，很快轻笑一声，带着人离开了。临走时还给他留下了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开了，主动站在孤这边，孤也是很喜欢的。届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这个对苏起当然没什么诱惑力。毕竟这只是个游戏，什么荣华富贵，不是开玩笑么？
他心中嗤之以鼻的同时，却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游戏，只是剧情进展，但是这些npc们，却是实实在在用自己的命去拼的。
假如有一天，他们知道自己生存着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虚幻中创造出来供玩家们游戏的地方，不知会作何感想？
等周天虎离开之后，腕间一亮，柳儿再次出现了。
苏起瞪着她，“你究竟想干什么？”凭柳儿的能力，要是不愿意让自己被抓住，周天虎根本不可能得逞。
柳儿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
苏起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天下大乱对妖族有什么好处？就这么相安无事，各自修行，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柳儿说，“人修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说什么维护人间正义和平，不过是觊觎我们妖修身上的宝物罢了。所以杀了还不算，还要剥皮抽筋，放血肢解，物尽其用！我们的兄弟姐妹苦修几百年，一朝便成为了人修手中上好的炼材！如果这是你所说的相安无事，我怕是不能苟同。”
苏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家立场不同，这种敌对的关系，好像是天然的，又能如何呢？
不过他还是绞尽脑汁的劝说，“你也知道妖族修成不易，数量稀少，可是人族的数量却一天天在增加，到时候陷入战争，仍旧只会处于下风罢了。”
“所以要让一部分人族为我所用。”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相当残酷。
苏起只觉得心下一凉。是啊，人族最擅长的就是内讧，相互消耗之后，实力自然大大下降，到时候不管妖族是出世还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潜伏，都会安全许多。
从柳儿的角度考虑，这个做法，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苏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罢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苏起以往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跟朋友分道扬镳的经历，他一直以为，这种深刻又装逼的行为，对他这样的普通大众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体会到这样的感觉，竟然会是在一个虚拟游戏里。
“就为了这种原因，挑起战争，让人间成炼狱，生灵涂炭，难道就不怕天罚吗？”他问。
柳儿脸上是苏起难以理解的无所畏惧，“身为妖族，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所以人族就活该被牺牲？”
柳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别忘了这件事你也出了力，何况你也是我们妖族，怎么站在了人族那一边？”
苏起微微一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心里有点儿乱，感觉自己好像是入戏太深了。这本来是一种错误的状态，可苏起却并不怎么想将自己抽离。他说，“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是啊。”柳儿看着他，像是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你是不同的。你是我族振兴的希望。”
苏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柳儿却不再说话，“周天虎不会伤害你，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带你离开。放心吧，你必定安全无虞。”
苏起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安全了。
他只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昶又在做什么。一想到因为自己挑起天下战端，以后可能要成为人人唾骂的对象，苏起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本来就是个低调的人，现在不但要面对这样的情况，而且自己的良心也的确过不去，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怕。
从前那种要在狼烟四起的乱世捞一笔，在游戏里拥有辉煌人生的念头，现在想来都觉得心中发寒。可是他又很清楚，系统设定好的走向，是根本不可能更改的。
苏起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没有别的心情，只能整日里惶惶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苏起甚至很少下线，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饭时间之外，其他时间都等在游戏里，虽然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