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陈枫那一个多月的遭遇,尤祺的感受是不明觉厉,本以为陈枫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那件事就算翻篇了,可尤祺没想到的是,陈枫居然看上那个“高人”了。而且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家里有几口人,几亩地,几口牛了。
尤祺脑子转了一下,有可能是陈枫的经历太过离奇,情绪一直大起大落,所以好感也被无限放大,估计回来这么久还没缓过来,于是就顺着陈枫说:“是是是,这年头谁不想要个全能女超人,谁喜欢天天嘤嘤嘤的娇滴滴的小娇娃啊!都喜欢能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尤祺还没说完,陈枫一副看精神病的表情看着尤祺,“谁跟你说他是女的了?”
尤祺还按照“不管陈枫说什么他都持赞同意见”的程序在对话,“是是是,这么牛逼肯定不是女的。”尤祺的程序陷入未响应状态,卡壳三秒,声调陡然提升三个音阶,“什么?不是女的?”
陈枫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尤祺的反应太强烈了,而他们俩现在还在一个被窝里窝着,实在有些难为情。
尤祺可算是大吃一惊,先是惊讶陈枫的本体居然也是一盘蚊香,后是惊讶于当年分寝室的那位真是火眼金睛,这寝室,妥妥的按性取向分的,怎么就这么准!
“对,他是男的,单立人那个他,不是女子旁的那个她。”
尤祺扶额,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他们两个连偏旁都没搞统一就能唠半天,看来是时候回去给语文老师烧点纸钱了。
“所以……你是梦见他结婚新娘不是你?”
这回轮到陈枫狠狠地剜了一眼尤祺,皱着眉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严肃点。”
“好,所以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陈枫瘪了瘪嘴,“我梦见他死了。”
尤祺听到陈枫的回答靠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呼小叫,“新娘不是你你也不用把人杀了吧?”
陈枫毫不留情地踹了尤祺一脚,用眼神示意尤祺闭嘴,“我是梦见我还在山里,他为了救我,死了。”
陈枫能全须全尾地从山里出来,全仰仗着他碰见的那个高人,虽然他基本上不怎么说话,可句句都是能救命的指示,陈枫在山里可谓是对高人唯命是从。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陈枫也不会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蚊香,最主要的是,在他因为受困而绝望崩溃而变得神经质的时候,高人一直不离不弃,生抗硬拽着把陈枫从山里带了出来,还警告他,不准死。
算起来,陈枫欠那位高人好几条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奈何,高人行踪成谜,陈枫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想相许都不知道应该许给谁,寻人启事都不知道咋写。
“这可难办……”尤祺越来越心不在焉,因为他有一丢丢的羞愧——陈枫这个中途被掰弯的都可以如此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喜欢上了男人,他这个天生的小基佬却还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还跟和睦……
“是啊……”陈枫点点头,叹了口气,随即又变得神采奕奕,“不过,我觉得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哪儿来的自信……”尤祺很无奈,虽然他相信陈枫说的都是真的,可他的意识里,那些事都已经结束了,不论陈枫经历了什么,都应该尘埃落定,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而陈枫,显然还没有从那些事里走出来。
“现在我相信缘分,救命之恩,这肯定是最强劲有效的结缘方式了,有这么结实的缘分做基础,我肯定还能再见到他。”陈枫越说越兴奋,仿佛刚才躲被窝里哭鼻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尤祺虽然对陈枫的迷信很不赞同,但是陈枫这个情绪值得称赞,哪有人会希望自己室友心情不好呢?肯定都是希望自己室友高高兴兴的啊!
“你高兴就好……”尤祺努力地忽略他们现在谈话的违和感,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为什么他们两个在讨论陈枫暗恋的男人?这种闺蜜卧谈会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还有,他要不要强调一下自己才不是蚊香呢?可是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如果陈枫问到他的话,他该如何回答?
而事实就是,他们家情窦初开的陈枫小同学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奇怪的问题,陈枫这次终于说出了压在心中那么久的秘密,肯定还要继续倾诉,比如:“祺,你知道他为什么救我么?”
“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材料所以不忍心你命丧深山?”
陈枫毫不留情地给了尤祺一个重重的肘击,疼得尤祺脸都变形了,陈枫这才缓缓地开口:“他说我很像一个人。”
尤祺内心很复杂,这种替身梗的即视感究竟想闹哪样?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然而尤祺并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就是,他自己经历的那些个事情,也够狗血的了,他跟陈枫,半斤八两,他内心吐槽人家陈枫狗血,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没有察觉到尤祺的l表情,陈枫继续倾诉:“我问过他为什么救我,几次还险些丢了性命,他说因为我像一个人,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