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盒盒胭脂水粉,珍珠眉黛。
有人问:“公主今天想画什么妆面呢?”
顾白月哪里懂这些,满心好奇:“都有什么妆面?”
那人笑道:“那可多了,常见的有桃花妆、梅花妆、寿阳妆、飞霞妆……”
顾白月据实已告:“这些我听都没有听过。”
“没关系,我们教您。”
无花正在外间喝茶,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句欢声笑语,他便也跟着笑。
过了约有大半个时辰,一位紫衣姑娘开门:“公主装扮好了。”
无花应声看去,忽而呆愣在那里,他素来知道阿月漂亮,否则两人慢慢长大后,他也不会心魔渐起,甚至于不敢直视阿月的眼睛。
可是,以往受制于石观音的掌控,阿月一直有意隐藏美貌,习惯了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朴素样子,从未花心思在妆容与衣物鞋袜上。
无花原以为,那般出水芙蓉般的阿月,已经美得世所无匹,不想换上斑斓锦衣,系着湘妃色马面裙,精心梳理过妆发的阿月,竟然可以如此惊艳,简直让他难以自控,一瞬间执念丛生。
许是无花的眼神太过炽热,顾白月羞赧地抿起嘴角:“哥,你怎么这样瞧着我,不好看吗?”
无花喉头一哽:“好看,很好看。”
顾白月亲昵地牵着他的手,兴致勃勃地同他分享:“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女孩子衣服妆容有那么多讲究,挽着惊鸿髻,就要搭配远山黛,若是飞仙髻,最适合柳叶眉,单单眉毛的画法,就有几十种呢……”
无花很认真地听着,“你若有兴趣,就学着玩儿,若是觉得繁琐,让她们每日服侍你梳洗,也是一样的。”
两人正在闲聊,楚留香和胡铁花姬冰雁也走了过来,他们见了顾白月,也惊诧得睁大眼睛,目眩神迷,楚留香语气诙谐:“阿绿,你这样好似瑶池仙娥,感觉随时都会冯虚御风,凌空而去一样。”
顾白月被逗笑了。
胡铁花气得跺脚:“他说得都是我的词啊!”
姬冰雁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家库房有几十匹落霞流光锦,最适合给女孩子做裙衫。”
楚留香倒抽一口凉气:“老姬,我记得你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啊?!”
姬冰雁面无表情:“哦,你记错了,我一直都是。”
无花冷笑:一群色欲熏心的蠢货。
顾白月新奇了一会儿,就扶着头上的金钗玉冠道:“这些首饰漂亮是漂亮,就是压得脑袋沉甸甸的,我还是把它们取下来吧。”
少女一离开,氛围瞬间冷下来,几人相互横眉立目,嗤之以鼻。
无花毫不客气地逐客:“没事就赶紧滚吧,跟谁欢迎你们似的。”
楚留香笑了:“大师,阿绿不在,你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吗?不过,我来却是有正事要问你的。”
无花:“你最好真有事。”
楚留香正色道:“不知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眼下江湖人盛传,都说少林寺的无花大师死而复生,还说你是龟兹国新王,正在极力探寻历任国主积攒下来的宝藏,如今已有许多人眼热,还有一些你得罪过,或者得罪过你的大小门派,正准备来分一杯羹。”
无花不以为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寻常,我自有法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一人昂然走了进来,森然道:“那么接下来这件事,你听完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却是那位金牌杀手,中原一点红。
无花:“什么?”
一点红:“三日前,一幅白衣美人图横空出世,在京城引得万人空巷,无数武林豪客为了争抢这幅画大打出手,血溅三尺,青衣楼接了有史以来酬金最高的一笔单子,雇主只有一个诉求:找到画中人,毫发无损地带到他面前。”
无花已然猜到那画中人是谁,神情阴鸷:“那就让他们来吧,听说用血肉滋养过的花,会开得格外鲜妍,想必阿月会喜欢的。”
……
第三天。
顾白月还没睁开眼睛,已经在期待今天会收到什么礼物了。
椸架上挂着一套凤冠霞帔,明珠彩绣,煌煌夺目,映照得房间蓬荜生辉,旁边还放了一块大红色盖头,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
顾白月愣住了:怎么会是嫁衣?
她能感觉到无花的爱究竟有多沉重,也知道他其实不喜欢自己接触外人,只希望自己躲在他的羽翼下。
可,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逾越雷池,哪怕是被石观音下了催.情.药的时候。
爱是欲言又止。
爱是望而却步。
正因为爱得深沉内敛,才更需隐忍克制。
顾白月惊怯得退了一步,后背抵着一具温热高大的男性躯体,有人握住少女双肩,递来一枝纯白栀子,含着央求之意,哀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