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只不过睡前想了些事,恐怕三更了才入梦。"她对家人向来有话直言不隐瞒,除非是必要瞒着的事,比如,目前只能让母亲知道她要做的事。
颜姝鬼心思多,颜劭父子还以为她在琢磨正事,因此并没追问下去。而是把放在炕桌上的图纸、公文一应都推到母女俩面前:“来,臻臻看一看,这是爹爹我跑了这段时日的成果,有好几处都不错,你先看,我给你们娘俩细细讲优劣。”
关于选宅邸、铺面的事,除了家主,最重要是参考颜姝母女俩的意见。颜淙这个儿子都是其次,他只需要听着,一般不会参与决策。
颜姝和母亲凑在一起看,先看宅邸,这些图纸分别来自于房屋买卖的店宅务处、牙人处,京城的宅院不能私人买卖,全都交由官府主控。颜劭带回来的,有可卖的空宅,也有仅租赁的。
图纸上画着宅邸简单的构造,以及所处地界,周边大致情形。颜姝看了几张,都不太满意。要么占地太小,要么四四方方,一眼就望到了头。她素来挑剔,对住处的要求更甚。
颜姝知道京中寸土寸金,良宅难求,但她还是想着,能有院子,有景,有假山水池,住着才舒服,不然恐怕了无生趣,只是个吃饭睡觉处。
待翻到后面,终于看着两个满意的了。但能符合颜姝要求的,那都得用占地广度才能撑起来,因此恐怕也都贵得惊人。
颜劭解释:“京中住宅紧张,能卖的大多都不大,臻臻看上的那些,都是只租赁的。”
“啊?"颜姝哀叹,又捡起她看上的两套来看,只见左下角的确写着租金,每月九百六十两银。果真,宅子又大又好,价钱也贵得漂亮。
不过,对于颜家来说,钱并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这令人满意的大宅子只租不卖。颜家想留在京城,只租来住不够安稳,还是买下来得好。
颜劭说:“这样好的宅邸,多是家底丰厚的权贵之家占有,租金即为家产之一。你说那套有阁楼的,似乎是在宰相家的。有个大莲池的那个,是国公府的。”听闻“国公府"三个字,颜姝抬眼有了亮光,方才懊恼的神情悄然消散。
颜父还在絮絮叨叨地讲,图纸拿到手的这些宅子能找到都有多不容易,实在不行,先租来住,再慢慢等新的。颜姝将图纸卷起留下来,装作正经模样:“那父亲先定下有莲池那处宅邸,我再看看有没有法子,托人问一问能否买下来。”
颜劭目露惊疑:“嗬,我们臻臻如今在京中也是有人脉的了。”
“那可不是。“颜姝娇娇高抬下巴。实际上,她是借此找到了一个接近奚元钓钧的机会。
若想与人培养紧密联系的关系,除了“给予”,适度的“索取”也是个好途经。借买宅邸这事,她找到奚元钧面前去,不论能不能求到他帮忙,哪怕只是问一问,争取一下,也是大好的。
颜姝妥善保存好这幅属于奚家产业的宅邸图纸,心想着,届时去谢他搭救之恩,顺势提出来,拜托他帮忙。他若拒绝也没有关系,好歹也能住进和奚家有关的宅子,往后,能接近他的借口也能多几个。
谈好宅邸事务后,再是商铺。商铺就好说了,只要能租到位置好的,门头大的就好。颜姝和母亲定了一家原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略改一改,不出三个月,金银玉器首饰铺子很快就能开张。
等到铺子租好,颜姝也有事忙了。为了家业开张扬名,她得画几套世间没有的新鲜样子出来,震一震京中夫人和小姐们的眼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要紧的,是先向奚秦二人道谢去。
春闱之后,要等一个月才会放榜,届时已到四月末。从三月到四月,这期间,垂杨芳草,露染风裁,是一年中最美,气候也最宜人的时节,在京中等到放榜的举子们,每日踏青、诗会、放纸鸢,数不清的聚集游会,不知有多热闹。
京内原野、郊外草甸,每日都有多名年轻的郎君和姑娘们游玩,颜姝和几位好友约好,哪天天晴,便出门聚会。放纸鸢,商讨答谢事宜。
说到放纸鸢,对于追求至美至繁的颜姝来说,自然要带一个能惊艳全场的纸鸢去,才符合她的个性。只可惜,颜姝会画、手巧,但并不是万能的,她并不会做纸鸢,只能自己画出图来,再找工匠做出来。有难度的事,还是交给熟手来做。
用罢午膳后,颜姝带着纸笔去找郑云淑,一起画纸鸢。郑云淑所居,是正房的后罩院,虽屋舍简单,好在清清静静的。两人在天井下支了桌凳,一边聊天一边作画。画纸鸢,要天马行空,不拘束思维,选择虽多,却也不容易拿定注意。
用颜姝的话来说,造型要既特别、又美丽,让人眼前冗o
郑云淑画的许多都是已有的,蝴蝶、蜻蜓、花朵,这些好看是好看,但是做不出多大的花样来。她画了一会儿,捧着脸懊恼:“阿姝,原以为不难,但是画了才知道,想法还是太局限。”
颜姝的纸上还是空的,她不急不躁:“确实得慢慢来,因为我们既要特别,但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