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由又信了顾文萱三分,他道:“那行,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顾文萱点点头,然后又冲那五个孩子挥挥手,“那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她转身离开,那老爷子则是叫过自己妹妹的五个孙儿孙女,细细跟他们说了顾文萱刚刚提到的那件事。
他把其中利弊一五一十掰开了、揉碎了,耐心讲给几个孩子听,力求让几个孩子都能听明白。
三个大点儿的确实如他所愿听明白了,小的两个却还是半懂不懂的,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以后都是要一直跟着哥哥姐姐的。
老爷子看着几个孩子,“这几天我会托人打听打听那小姑娘的性情、人品啥的。”
“若她真是个好的,你们去了她那里,家里的房子就可以租出去了,多多少少的,这也是一份进项。”
“你们好好干活儿,再攒几年钱,这日子就也慢慢过起来了。”
虽然清贫还是免不了的,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过的不是清贫日子呢?
年纪最大的女孩儿用力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儿,努力攒钱的。”
未来主家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这让身为长姐的这女孩儿,心中少了许多惶恐和迷茫。
再说顾文萱。从那户人家离开后,她就和白景洲等人一起,从神色各异的围观人群中穿过,继续逛街购物去了。
他们买了很多送给家里人的礼物,当然,这些礼物基本全都以实用为主。
回到村子的第二天,白景洲和顾文萱带上宁启瑞、贾月兰,去了他们名下的几个庄子。
他们是去考察庄户们的反季蔬菜种植情况的,在秋末冬初之时,顾文萱和白景洲特意抽出时间,往他们名下的几个庄子上跑了一趟。
顾文萱是去给白景洲做护卫的,白景洲则是去教庄户们种反季蔬菜的。
托顾文萱和白景洲的福,庄户们今年的日子比往年都要好过一些。
他们囤积了只要省着吃,就足够他们吃到开春的粮食,也囤积了足够多的木柴和秸秆,以确保他们能够度过一个相对温暖的冬天。
别的不敢指望,不让自己和家人冻饿而死却是没问题的。
庄户们都很开心,就算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他们也还是情不自禁地,一直在用自己贫乏的词汇量反复赞美他们的新东家。
顾文萱觉得自己和白景洲受之有愧,正好白景洲也有个想法需要进行实践,两人略一商量,白景洲就提出可以教这些人利用现有条件种植反季蔬菜。
在秋收结束之后,顾文萱和白景洲就取消了庄子上一直沿用的分成制,即庄子的前主人定下的,“庄户所收粮食,七成归主家所有”的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世界,庄户也好,佃户也罢,在不需要庄子主人提供种子和农具的前提下,地租通常需要交五到六成,而在他们需要庄子主人提供种子、农具甚至耕牛的前提下,地租则通常会被提高至七到八成。
当然,这是在庄子主人负责缴纳一应苛捐杂税的前提下。
这种模式沿用千年,自然有它的独特优势,若不是接下来白景洲和顾文萱想在庄子上种棉花,他们也不会特立独行的取消分成制,改用基本薪酬加绩效奖金的模式。
按照白景洲制定的新规则,符合条件的庄户个人可以主动认领种子或者地块,但在认领之后,却必须按主家的要求进行种植。
调查过庄户们的往年收入之后,白景洲决定给认领种子或者地块的庄户,以及负责打理果树、养鸡鸭猪、种菜、养鱼虾、种莲藕的庄户,每个月五百文的基础薪酬。
要知道,就算是青山县各家商铺的东家或者掌柜们,每个月也只会根据伙计们的个人能力、业绩水平,给伙计们开六到八百文之间的工钱,柳林镇上的商铺伙计,更是只能拿到每个月四到五百文的工钱。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奖金,这些庄户每个月的收入也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而白景洲和顾文萱,在基础薪酬和绩效奖金之外,竟还另外提供了一项福利给他们。
这项福利针对的是各家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和超过五十岁的老人,这些人其实能帮家里人做不少活计,但他们在过去却一直以“添头”“累赘”的形象,存在于历任庄子主人的印象里。
这些人,顾文萱和白景洲在商量之后,决定每个月免费发给他们每人三十斤豆面或者高粱米。
三十斤豆面或者高粱米,换算成铜板也值个一百多文,而他们每家每户,都有起码四五个符合条件的老人孩子,也就是说,他们每家每户,都能每个月白得四五百文。
天上掉下的馅饼的大好事儿,砸得惊喜过度的庄户们差点儿找不着北。
再加上白景洲和顾文萱给出的基础薪酬数目,就已经超过他们的往年收入,众人哪还会介意新东家是不是要自己制定新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