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山和白景林加入进来的第二天,顾永明把家里两个小的也丢给了顾文萱。
两个小的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与其说顾永明是送他们来练武的,还不如说是送他们来锻炼身体的。
两个小家伙每天都睡到其他人练完了,离开了,这才手牵着手,哒哒哒一起跑到院子外面的荒地上,一边喊着“姐姐,姐姐”,一边一左一右抱住顾文萱的胳膊,问她“咱们今天玩儿什么”。
顾文萱对他们比对她二弟三弟要纵容的多,毕竟这俩还都是小豆丁呢,万一惹哭了她麻烦就大了。
每一天,顾文萱都会变着花样儿带他们跑跑跳跳、伸胳膊踢腿儿,力求既能让他们锻炼身体,又不会让他们生出畏难或者无聊之类的负面情绪。
顾永明和贾桂芝暗中观察两天,发现他们闺女可比他俩会带孩子多了,于是直接放心大胆的撒手不管了。
一直到顾家的田地、菜园全都种完,白景洲也已经早早和白崇、宁翠芝打过招呼,顾文萱这才暂时卸任“幼师”一职。
俩小不点儿被她暂时交付给了她二弟三弟,两人负责每天监督家里的老四老五晨起锻炼。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负责教导白景山、白景林练拳。
至于白景馨和白景恒,没有白景洲跟着,白崇两口子不放心他们一大早穿过村子、走到村尾,所以他们姐弟在白景洲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会自己在家进行锻炼。
安排好家里的一应事宜,顾文萱打着去和师父师公交代去向的旗号,和白景洲一起去了一趟镇上。
两人把前两天攒下的野鸡野兔、晒干的不值钱药草卖给镇上的山货铺子,然后又每人买了一块猪肉、十斤粳米,打算假托是师父给的,带回去贴补家里。
从镇上回到村子,远远地,顾文萱就看见白景山背着好大一捆柴,和拎着一篮子野菜的白景林一起,迈步进了白景洲家的门。
顾文萱讶异,“他们还负责给你家捡柴火、挖野菜?”
白景洲摇头,“我只给景林安排了养鸭子的活儿,景洲也只需跟着我采药、晾晒、炮制,但他们感激我,除了我给他们安排的这些活儿,他们还会自发的给我家送柴火、野菜、野果这些。”
顾文萱闻言有些欣慰,“证明你没有看错人。”
这些东西固然不值几个钱,甚至这两兄弟送来了,以白崇和宁翠芝的性子,他们还得迂回一下,从其他方面再贴补回去。
可正是这看似毫无意义,且还格外麻烦的你来我往,从细节处证明了白景山一家确实如白景洲所说,是值得他拉一把的人。
白景洲和顾文萱有同感,他道:“我五婶和四奶奶也振作起来了,老太太没有再一心寻死,而是每天和我五婶一起搭伴做事。”
顾文萱好奇,“他们家不是没地了吗?”
光是菜园子和家里的几只鸡,白四奶奶估计一个人就能料理停当了,哪用得着吴氏和她一起干这么多天。
白景洲解释,“里正爷爷租了五亩地给他们家,族里劳力多的人家,抽时间先帮他们家把那五亩地都给种上了,她们觉得欠了大伙儿人情,于是就天天帮着各家女眷点种、种菜啥的。”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这婆媳俩还死倔死倔的,每每干完了活儿都一定要回自己家吃饭,就怕族人说她们帮忙是假,混饭是真。”
顾文萱听了既感慨又心酸,她问白景洲,“那她家的那个小丫头呢?我记得是叫景梅吧?那丫头好像才三岁?”
“是叫景梅。”白景洲叹息着对顾文萱道:“虽然她才三岁,但那小丫头却懂事儿的很,她娘和奶去帮族人们干活儿,她就一个人乖乖坐在她娘和奶能看见她的地方,不哭不闹也不到处乱跑,根本不用人带。”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白景洲五堂叔家懂事儿的孩子可不止白景山和白景林。
“唉”顾文萱心情复杂的叹一口气,“以后我们能照应到的地方,就多少照应一些吧,他们家是真不容易。”
白景洲点头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次日一早,白景洲跟着顾永明、贾桂芝和顾文萱去了贾家村。
四人出发前,白崇和宁翠芝亲自送了一篮子糖饼过来。两人很是不好意思,宁翠芝拉着贾桂芝的手,连声说着她儿子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此一去实在是太麻烦贾桂芝爹娘了。
被亲娘当面说“太不懂事儿了”的白景洲木着脸站在一旁,心说随便吧,毁灭吧,你爱说啥就说啥吧。
顾文萱别过脸偷笑,贾桂芝则连声说着,“景洲又不是外人,去我娘家咋了?妹子你就是太见外了。”
宁翠芝能感觉到贾桂芝是真这么想,并不是言不由衷的在和她客套,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白崇则伸手拍了拍白景洲的肩,“去了文萱外祖家,你千万勤快些、有眼力见儿些,闲话少说,东西少吃,活儿多干,还要礼数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