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番马前卒,做得仪帝很满意。萧景姿坐得近,看得最清楚。
于是她也心动起来,想赶紧表现上一番,讨得仪帝的欢心,遂主动开口道:
“陛下,既然这桩男女官司已有定论,那刚才白大人所请的和离一事……”
萧景姿还未说完,仪帝也还在沉思,原本瘫软在地的顾老夫人化悲痛为力量,爬了起来。
“不能和离。我们不同意和离。”她大叫道。
仪帝原本都要转过来与萧景姿对视,回她那句问话了,却又被顾老夫人吸引走了视线,萧景姿恼怒地扯了一下衣角,锋利的眼神向不识抬举的顾老夫人飞去。
白方海也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婆子很不耐烦了, 他不满地质问:
“你凭什么不同意?是顾江宇背信弃义在先,无媒苟合在后。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
顾老夫人抬眼,眼神已经带着癫狂,她像一只饿狼般咆哮殿堂:
“她不顺婆母,忤逆夫君,嫉妒,无子,七出之条,她犯了三条之多。如此无德之妇,我们顾府不要,我们要休妻!”
白方海勃然大怒,他从小学习孔孟之道,凡事讲究一个理字,如今顾老夫人这样蛮不讲理,实在叫他觉得无法再好好沟通。 他怒道:
“是非不分、寡廉鲜耻之辈,我白家向来不尊。你既然抛下情分,丝毫不怜悯我家青颜两年的苦心侍奉、辛勤操劳,那我白方海,也把话放这儿了。”
“今日沈青颜若说出什么不敬婆母的话,就是我教的,我要求她讲真心话,所以她讲了。不顺婆母这条,算在我的头上!”
顾老夫人没想到白家长辈竟能维护沈青颜到如此程度,一时震撼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青颜感激地看着白方海,心里也有了力量,大家都在为她主持公道,她没道理做一个胆小鬼,缩在角落里只会哭。
“多谢舅舅为我执言,青颜也有话要讲。”
众人都看向这个刚刚还悲切哭泣的女子,等待着。
沈青颜挺直脊梁,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婆母责骂,青颜不敢不听,只是今日在殿堂之上,圣上面前,又涉及邪祟一事,顾江宇的婚事,早已不是顾府的家事,而是朝廷的国事。青颜不得不冒犯于您,却也不能不说实话。”
“所谓不容妾室,全是无稽之言。此前我已与顾江宇说过,我身在孝期,子嗣一事上对他不住,故而为他挑选了府里的婢女初雪为妾,他也很满意,欢喜同意了。不容妾室这一条,青颜不敢认。”
顾老夫人瞳孔猛地收缩,初雪为妾的事,怎么变成是沈青颜安排的了?
明明是她费心栽培,只等时机成熟,就许给顾江宇的。只是因为高玉婉怀孕了,故而耽搁下来。
没想到却被沈青颜捡了现成的,做成顺水人情送给了顾江宇这个傻儿子。
顾老夫人恨的牙痒痒,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去。这个沈青颜,不仅背叛了顾家,还抢占她的功劳。
沈青颜继续说道:“我这番主动为夫君纳小妾,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婆母的嘴里,又变成了心胸狭隘、善妒之人?”
顾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已经顾不上礼仪颜面,就想冲上去拉扯沈青颜。
好在厉元修一直警醒着,故而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拍案一个跃起就蹦到了顾老夫人和沈青颜之间。
顾老夫人扑到了他的怀里,才没有扯到沈青颜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