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淼原本悲伤气愤的心情,在麒麟使和钦天监带来的威压之下尽已消散。
须得尽快将今日事同父亲张如越说明,以免皇帝问起,他应答不对。
故而看到高玉婉这副矫情样子,她也没心情再讽刺两句,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开了小院,快马加鞭地朝张府去了。
乌梅紧随其后去关上院门。刚才就是院门大开,让多少人看了笑话。
热闹的小院须臾间只剩下顾江宇和高玉婉两人,就像一个时辰前一样。
但是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顾江宇轻吻高玉婉额头,“婉妹,莫要忧心,此事过了明路,未必不是好事。你先回家去,等我上门提亲吧。”
高玉婉忧心忡忡地说:“江宇哥哥,你可一定要快来啊。我父亲尚不知晓此事,若是不赶紧定下婚期,他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况且我这肚子……”
顾江宇何尝不知,孩儿一天天长大,高玉婉的肚子如何能瞒得住。
但是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先找沈青颜出面,替他护住贤夫良婿的名声最为要紧。
他唤来乌梅,“好生带婉妹回去,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要再听了,好好养胎才是正事。”
目送高玉婉的马车驶走,顾江宇也跳上马车朝康国公府赶去。
沈青颜刚服侍了汤药给白老夫人喝下,望着外祖母熟睡的面庞,安详而宁静,她也感受到了难得的欣慰。
春花悄悄走进来,递一封信笺给她,是风遥发来的。
高玉婉果然坐不住去找顾江宇,并被同样坐不住的张淼淼撞破。
而提前打听好的何云起大人,也“凑巧”地进了院子看戏,并“凑巧”地生气了,要上书揭发此事。
那些围观拱火的人,也不负所望,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已经编书成曲,吸引大量茶客食客争相前来。
沈青颜所望达成,心中愉悦,然而信笺所述还未完结,她读着读着便蹙紧了眉头。
麒麟使、钦天监、邪祟?怎么顾府小院竟与后宫秘事扯在了一起?
原本她只是想揭发顾江宇与高玉婉私情,让他们失了名声,一则解她被欺之气,二则顾家日后不能再拿纳妾一事说她善妒。
毕竟正室主动为夫纳妾,和被迫接受一个怀了长子或长女的外室,是完全不同的。
正如休妻与和离,对沈青颜来说也是完全不同的。
顾江宇虚伪,顾老夫人偏心眼,顾江玲刻薄自负,都不是磊落之人,沈青颜没信心他们会成全和离一事。
若是之后撕破脸皮,他们动了歪心思,以无子或善妒休弃她,她不仅要损失嫁妆,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父母已逝,绝不可再使他们蒙受教女无方的污名而辩解无门。
既然高玉婉入府一事已无法阻止,她想先曝露顾江宇与高玉婉行为不端,让大家都知道她是如何的受尽委屈、忍辱求全,日后和离时也不叫人吃惊。
可是邪祟一事,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好在钦天监是二姨父汤羽掌管,沈青颜吩咐春花准备礼物、马车,她要去拜访汤羽,须得清楚内情才好开启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