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羽伸手搀扶顾江宇往院里走去,“既然此处是将军府的宅子,恐顾将军难以置身事外。且去屋内歇息等候,我和虚虹副司循例查完便无事了。”
顾江宇艰难地迈过门槛,汤羽又补一言安慰:
“只是普通的巡查,顾将军不必过于忧心。”
此时麒麟使已检阅完屋内各处角落,在院子里列队集合,虚虹站在阶上审视在场众人。
先前到的几个小道士,则在院子一角盘坐,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召唤。
汤羽进门,看到那么多丫鬟仆妇在此,眉头微皱。
他将顾江宇交给一名侍卫,带到院子中间与女眷们待在一处,随后走到虚虹身边。
虚虹昂头挺胸,直视前方,不屑地说道:“汤大人,除了这一屋子女人,什么都没找到。”
汤羽拱手行了一礼,“辛苦虚虹将军,若是未找到有形之物,恐此物已化为无形。”
虚虹嗤笑一声,“无形之物?是只有汤大人能看到的那种吗?在哪里?难道在这群女人之间?”
麒麟卫一向目中无人,只以皇帝马首是瞻,就是苏首辅来了也得被他们揶揄几句,所以汤羽也不甚在意虚虹语气中的不耐烦。
倒是虚虹提到这群女人,汤羽从进门就很在意,将军府的私宅里,怎么如此多的女子?
他刚才打眼细看,有两个女子衣着打扮不似丫鬟,都是轻纱大袖簪金佩玉的,倒似乎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于是汤羽顺势发问:“院内众人身份是否已核实了?”
一名麒麟使上前禀报之前询问所得的信息,竟是鸿胪寺卿张如越的女儿张淼淼和仆从,以及户部侍郎高文海的女儿高玉婉和仆从,虚虹和汤羽都吃了一惊。
将军府、鸿胪寺、户部,齐聚一堂是要做什么?
虚虹是武将出身,从来不信邪祟一说,他只相信一切异常皆是人为,区别只是阳谋还是阴谋而已。
后宫那些流言,在他看来定是有心人刻意操控。奈何皇帝信了邪祟一说,他只能协助钦天监进行查实,所以这趟差他本是打算敷衍了事的。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真有感应,他竟于此地抓住了几个本该各司其职、没什么交集的官员家属,在小巷幽会,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阴谋论的本能让他瞬间警觉起来,虚虹怒喝道:“阶下人等,为何在此,还不速速报来?”
张淼淼的丫鬟鸣玉鼓起勇气,跪拜开口:“我们小姐乃鸿胪寺卿的嫡女,今日是无意路过,正好碰到顾将军和高小姐在此私会,才进来打个招呼。没想到高小姐恼羞成怒,竟拉扯打骂我们家小姐,请大人为我们伸冤。”
乌梅搂着软弱无力的高玉婉,急急辩解道:“你不要随口胡诌,污人清白。我们小姐是来和顾将军商谈婚事的,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你们,非请自入,请大人追究她们私闯民宅的罪过。”
虚虹失望地摇摇头,还以为是能立功的线索呢,原来是些男女争风吃醋之事。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抱起手臂看向汤羽。
“汤大人,该不会邪祟也喜欢掺和些男男女女的事,今日特意带我们看戏来了?”
汤羽尴尬地笑笑,抬眼看向顾江宇,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顾江宇和高玉婉的婚事,怎么白家全然不知?
白星河的状元宴才过去了两日,若是之前说定了的,总归白家的女眷是会知晓的。
莫不是顾江宇先斩后奏,私养外室暴露,才开始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