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带着药快步往诊所走去,霍深僵硬地跟在她身后。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霍云深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却紧紧地锁定在温婉身上,目光中带着一抹渴望与不安。
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仔细闻还有淡淡的草药香。
并不像医院那么清冷,白色的墙壁和蓝色的窗帘,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显得格外清雅。
霍云深只觉得头昏脑涨,身体一阵阵发冷。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眼前一阵发黑。
温宁放好药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她微微皱起眉头,他的体温又升高了,情况不太稳定,昨天刚做了手术,今天就出院,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
纤细的手腕落在自己眼前,霍云深抬手握住,嗓音沙哑,“冷!”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神色,让温宁心口发紧,不去跟他计较。
温宁探完他的体温,打算去给他配药,却被他紧紧抓着不放。
霍云深抓住她的手,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冷冽,虚弱道:“别走。”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温宁把他的手推开,“放手,我先给你配药。”
霍云深不肯松手,眼神执拗,“除非你答应不赶我走。”
“我这里庙小,怕耽误了霍总的病情,而且,我也不想惹麻烦。”
温宁口中的麻烦,霍云深明白,若是他们知道了温宁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怎么作妖。
“你放心,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
“早晚的事。”
温宁说完去配药,从程昊找来,她就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霍云深看她依旧冷冷淡淡,微微闭上眼睛,虚弱地靠在椅子上,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温宁听着他微弱的呻吟声,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并不平静,手不自觉地攥紧。
她抬头看向躺在躺椅上的男人,蜷缩着无处安放的长腿,看得出他很不舒服。
温宁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拿出针管和药,熟练地配药。
霍云深掀了掀眼皮,偷瞄着温宁,看她专注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
她那么努力地工作,那么尽职尽责,却因为被人算计而离开自己最在乎的岗位。
霍云深想象不出,当时她离开时有多难过,反而是他自己每次想起,心里都跟针扎一样。
他眯着眼,眼睛酸胀不已。
“先把你的药打上。”
手术,加上重感冒,还这么折腾,温宁于心不忍。
霍深看着她,沙哑着声音说:“好。”
温宁没有看他,目光都在他手上。
他的手背上已经扎了两个针眼,她认真地在他手臂上另找个血管,这样才不会让他太疼。
霍云深看着她,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虽然她不说话,他依旧能安心,似乎连手上的痛都轻了很多。
这么多年,只有他自己知道对她有多上瘾。
温宁最终选择在他手腕上扎针,看着针头缓缓穿入他的皮肤,慢慢有丝丝血液融入药水,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段家村这两年,她给多少患者扎过针,温宁已经记不得,但今天是她第一次紧张。
没想到,会有给他当医生的一天。
“我有点晕。”霍云深可怜兮兮地望着温宁,哑声开口,“感觉还有冷。”
温宁知道他体温又开始升高,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向来强悍的人,这会儿像个无助的孩子。
尤其是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跟多乐如出一辙。
她起身拿起吊瓶,低声道:“去里面吧,有床,有被子。”
霍云深愣了一瞬,看着她缓缓起身,心里澎湃不已。
进了里间看到两张病床,心里又开始失落,但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她的指挥下慢慢躺下。
柔弱无力!
温宁给他盖好被子,转身欲走,再次被他抓住手腕,“你要去哪儿?”
声音里带着急切和轻颤,像极了怕被抛弃的孩子。
“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现在要多喝水。”
不是不管他,而是去倒水,霍云深安心地松手。
温宁端着水杯再进来,霍云深很乖顺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盯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别走,我怕我睡着。”
“我是医生,职责所在。”温宁没有看他,声音不大,但带着拒人千里的凉意。
她说完转身出去,坐在接诊处,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情况。
霍云深知道这会儿不能逼太紧,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
这时,程昊带着多乐过来。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