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掌柜的继续说道:“据眼线观察,朱十五郎对于主子十分仇恨。他因为双目被废,已经成为弃子,在家族中的地位明显下降,所以常常发牢骚,在背后诅咒辱骂主子。”
凌玄白哼了一声,对于这种失败者并无兴趣。虽然朱十五郎在背后不断辱骂他,但是他相信,如果真的见了面,朱十五郎在他面前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乖巧听话。
“黄家恐怕是最为惊惶的,他们家主与黄阁老的关系比较亲近。自从黄阁老被处斩之后,就开始每日忧心忡忡,甚至夜不成眠,担心朝廷将青州黄家一并治罪。在黄家的眼线曾经不止一次听到黄家家主担心朝廷采用什么计谋手段来除去黄家。”
“方家虽然名义上将方即悔除族,甚至方即悔都放弃了原来的名字,从新起了一个名字。但是实际上,方家和方即悔的联系十分密切。而方家的大量财富积累都是依靠青州盗而得来,所以这次方即悔和青州盗的失败,方家应
该是最恼怒不甘的。”
“青州盗大当家是方家的旁支子弟,二当家与黄家有姻亲关系,三当家的妻子是朱家的旁支嫡女。至于吴家,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人物在青州盗中,但是吴家家主夫人却是青州盗三当家的妻子的亲姨母。”
“所以,青州四大世家以各种形式和青州盗维持着密切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如今青州盗覆灭,他们恐怕是要想办法对付沧溟商行,对付主子你的。”涂掌柜最后总结道。
“就算他们不对付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凌玄白冷然说道,“从南疆到海州的道路,必须打通。”
这是他战略计划中的一个关键环节,绝对不允许任何势力来破坏。谁敢拦在他的前路上,都要有被他斩杀的觉悟。
青州的众多坞堡本身就是一种随时可能给他的通道计划造成威胁的存在,更何况是在青州基本能够一手遮天的四大世家。这些挡路的障碍,都必须被彻底消
灭。
“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需要用咱们的名义来处置,自然有人愿意代劳。”凌玄白想起贺清韶目光中的火焰,意味深长地说道。
贺清韶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大片田地和大量百姓被青州豪强的坞堡占据,他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青州府所有的官吏,已经从顶黑到底了。他们都已经和青州豪强同流合污,成了当地豪强的同伙。
贺清韶在自己的房屋里来回踱步,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别冲动,别冲动。三叔提醒得对,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用力过猛、火候不对绝对不能做出好菜来。
可是,青州如今的局面哪里还有时间去等待啊?他握紧双拳,浓眉皱成一团。
方即悔在当天晚上就被锦衣卫秘密押送回了京城,贺清韶勒令锦衣卫对他严加看管,务必要得到他的口供,将青州盗、青州坞堡和青州豪强的具体关系说个清楚。然后,他命令佟定宝将这份口供交给虞显之,让他转给虞攸之
,迅速处置青州官吏。
贺清韶虽然不知道内阁的态度,但是他对于太后的态度很有信心。太后怎么会看着这些蠹虫放肆地吸食天泰朝的民脂民膏,毁坏天泰朝的统治基础呢?
他还亲自给太后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见闻和感受详细告知了太后,希望太后能够推动内阁尽快处置青州官吏。
虽然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布置下去了,可是贺清韶还是内心急躁。他不知道如今内阁的办事效率,不知道这件事情需要多久才能有个明确的结果。
他站起身来,还是向着凌玄白的住处走去。
凌玄白刚刚将涂掌柜一行送走,就看见了急匆匆地赶过来的贺清韶。
想起青州的肃清还需要贺清韶出手,凌玄白觉得自己这次顺手将他带上总算是有了一点回报。
“三叔,青州盗虽然灭了,可是背后支持青州盗的青州豪强却依然存在。我们如果一走,他们还是能够继续造出来一个青州盗。到时候你那三百破三
千的华丽战绩,就没有了什么意义了。”贺清韶先从凌玄白的角度开始了自己的谈话。
凌玄白挑了挑眉毛:“噢?韶哥儿,你扯上我,是想说什么?”
贺清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叔,我们顺便把青州豪强都给连根拔起了吧。”
说起这些青州豪强,他的脸上就禁不住泛起怒色:“他们连自己的乡里都不庇护,反而勾结青州盗,残害百姓。这样的世家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贺清韶是想到,朝廷将青州官员贬谪、流放都很容易,但是却无法保证下一任青州官员不会被青州豪强收买腐蚀。这二十年来,青州官场俨然是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外人根本看不见其中的诀窍。谁也不知道这些官吏是如何被青州豪强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如果再来一任官员,仍然会被青州豪强收买的话,那么青州的局面根本不会得到改善。所以,只有除去四大世家这些毒瘤,才能够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