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怒道:“你家《松雪图》不见了,就说我珍藏的《松雪图》是你的,这世间哪有这个道理?谁知道当初裴氏嫁妆中的《松雪图》是真是假,如果是一个假的,难道就这样来讹走本侯的珍藏真迹不成?”
安平侯的话虽然有几分无赖,但是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云德邻冷笑道:“侯爷推得真是干净,那令妹盗窃了本官元配嫁妆中的这些字画,是不曾交给你吗?”
安平侯硬着脖子说道:“三妹是曾经送过本侯一些字画,只是本侯怎么知道是不是裴氏嫁妆中的?”
云德邻拿出一张纸道:“侯爷不知道不要紧,本官已经将这五幅字画的名字抄了下来,侯爷一看便知。”
安平侯接过这张纸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时间久远,本侯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已经开始耍赖,他也不介意继续无赖下去。
云德邻没想到他这个身份,居然会无赖到这个地步……
啪啪啪!一旁传来鼓掌声,定南王凌玄白靠在椅背上,双手慢慢地拍击着:“本王今天来得太值了,居然能看到安平侯这么无赖的一面,实在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安平侯胖脸一红,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位在。
定南王就是来找茬的,这下子就算是能够蒙混过去,保住《松雪图》,恐怕这件事也会传遍京城了。
定南王一伸手,身后侍立的护卫就递过来一叠纸张。
“安平
侯操心国事家事和死士,难免贵人多忘事。本王早就帮侯爷把这些查得清清楚楚了。”
定南王将纸张递给身边的安平侯:“裴氏嫁妆中的五幅字画,其中有四幅在过去十几年中,陆续被侯爷送给了他人。本王这里有详细的记录。”
安平侯面色一僵。
这个定南王真是早有预谋,否则不可能临时起意却将十几年的往事都查得清清楚楚的。
他拿起纸张翻看,果然,定南王查到的消息非常详细准确。安平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事件将哪一幅字画送给了哪个人,当时在场的还有谁,都写得十分详细。四幅字画,都查得一清二楚。
云德邻看到安平侯的脸色就知道,定南王所准备的资料绝对是十分有说服力的。
他等着安平侯看完,才从他手里接过来这些记录翻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笑道:“王爷真是太周到了,生怕侯爷贵人多忘事,竟然查得这么细致。”
“侯爷,这些记录总是真的,不是王爷伪造的吧?”云德邻看完之后,将记录交给自己的小厮,示意他送给对面的三位族老看。
安平侯倒是想说是伪造的,可他不敢说。
定南王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如果侯爷有什么疑问,本王可以将所有证人叫来,让侯爷亲自询问。”
安平侯摆手道:“不必不必,王爷做事,本侯自然是信得过的。”定南王的记录确实是真
的,他自己心里有数,再叫所谓的证人过来,不过是徒费口舌。
“既然王爷查到的都是真的,本官就有一个疑问了。
裴氏嫁妆中五幅字画,有四幅通过侯爷的手前后送人,另外一幅《松雪图》,侯爷却说与我家无关,不知是何道理?”云德邻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平侯的胖脸,慢悠悠地问道。
安平侯饶是做好了耍赖的准备,也禁不住被人戳破问到脸上,白胖的面颊发红,道:“那四幅字画本侯也不知道是裴氏嫁妆中的,至于《松雪图》本侯从未见过。”
反正已经耍赖了,就坚持到底吧。安平侯心中很窘,但是脸上还要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侯爷是说,令妹从来没有送过你包括《松雪图》在内的五幅字画,还是说,送了你其他四幅字画,却没有送《松雪图》?”定南王插口问道。
安平侯一见他说话,心中就不由警惕起来,口中含含糊糊道:“十几年前的事了,本侯哪里还记得清楚?”
定南王失笑:“那侯爷倒知道是十几年前的事?看来,令妹是十几年前将这五幅字画送给侯爷的吧。”
安平侯怒道:“王爷,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能将臆测之事加诸本侯头上!”
定南王修长的手指饶有兴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喔?本王还真想试试这种做法呢,将臆测之事加到侯爷头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做法呢。”
安平侯被他的目光看得全身发冷,如果定南王真的也不讲道理起来,他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幸亏定南王马上就伸手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来另外一叠记录:“还是先讲讲证据和道理吧。侯爷请过目。”
安平侯心情忐忑地接过这叠纸,一看就眼睛发花,这居然是王宝珍在锦衣卫的口供……的一部分,盖着锦衣卫的打印,签着王宝珍的名字,绝非伪造。
王宝珍坦承,她将裴氏嫁妆中的财物偷偷转移到安平侯府和自己的名下,放了很多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