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寒光,他怎么会允许!
“就是再忙,云大人来了,本侯也不能置之不理啊。”安平侯脸上挂着笑容,伸手拦住了云德邻,请他转头向正房走去。
“那倒不敢当,侯爷尽可以继续去忙。本官忝为礼部尚书,虽然事务繁多,却也还有时间等待侯爷忙完那些重要事务。”云德邻语带讥讽,却也没有继续向外走。
“云大人误会本侯了。”安平侯笑嘻嘻地说道,“本侯赋闲在家,只是今日为了邀请几位云大人的旧相识前来赴会,才会忙碌了一些。”
云德邻一怔,安平侯找他的旧相识来赴会?谁?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
云德邻跟着安平侯十几年,对于他的手段算是比较了解。安平侯此人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动起手来狠辣无比。如今他既然谋划着对付自己,恐怕是要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
云德邻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安平侯在他
心里十几年的威严仍旧不曾消失,余威所及,竟已至此。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安慰自己说道:不管怎么说,王宝珍无出、窃盗证据确凿,安平侯府上珍藏着《松雪图》就是一个铁证,说到哪里,他休妻都没有错。
再说,还有定南王呢!
云德邻在心中劝慰了自己一番,跟着安平侯来到了正房。
安平侯王家也算是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了。自从先祖跟着天泰朝开国皇帝建功立业、得封开国侯爵之后,王家就进入了天泰朝上层权贵的行列之中。
三百年来,王家枝繁叶茂,族人众多,却很少有哪个出嫁女子被夫家休弃的。
如今,安平侯的亲妹妹居然会被丈夫丢了一纸休书,而且还被锦衣卫抓了进去,真是破了王家几百年的纪录。
安平侯叫云德邻来面谈,也是要给王家族老们一个交代。
安平侯带着云德邻进了正房,正房上座已经有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座。
安平
侯上前一一问好:“三叔,五叔,十一叔,你们身体都好啊!”
几个老者点头示意,目光都落在了安平侯身后的云德邻身上。
他们自然是知道,这就是那个居然敢休弃了安平侯同胞妹妹的礼部尚书云德邻了。
云德邻身材修长,五官英俊,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凌厉和官威。因为剃了胡须,整张脸格外年轻,看起来根本不过三十岁。
几个族老互相看了一眼,安平侯的幺妹相貌平平,当初天天嚷着非要嫁一个貌若潘安的才子,才一直拖到了十八岁成了老姑娘。
这个云大人可不愧是当年的探花郎,倜傥英俊,难怪王三小姐会看上他这个鳏夫呢。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却突然闹到休妻这个地步了。
不管是为什么,今日必要他给一个说法,否则王家下面还有那么多等着婚嫁的小辈,坏了名声还能有什么好姻缘?
云德邻坐在下首,被三个族老灼灼的目光
看得眉头直皱。
这王家人也真是无礼,就算是不做亲戚了,也没有这样看人的。
安平侯刚要开口,就见小厮掀帘入内禀报道:“禀侯爷,定南王来访。”
安平候的眉毛跳了两跳,他还记得那天定南王是如何帮着长公主羞辱自己的,如今他居然还敢登门?
他一脸不虞地说道:“告诉他,今日本侯家中有事,无暇招待贵客。”
云德邻以为他是对于定南王的忌惮,心中大定。
云德邻悠悠然地等到那个小厮即将退到正房门口时,才开口道:“且慢。”
屋内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云德邻身上,他脸上是让人牙痒痒的笑容:“侯爷,定南王是本官邀请来做见证的,正是为今日之事而来。”
安平侯心中一惊。
云德邻是什么时候搭上了定南王?
安平侯觉得有点不对,定南王是什么性格、什么身份,怎么会和云德邻相交,而且还会答应来做这种家庭事务的见证?
不用说
,定南王还是冲着他来的。定南王一定是还记着之前的事,还想来找机会对付他。
安平侯心中的畏惧化成了怒火:他和清河长公主设下圈套,污蔑我的名声,还打断了我的肋骨。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出门,走路也不敢走快,不敢用力。已经这样了,定南王难道还不肯放过我?还要插手王家和云家的家务事?
安平侯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杀机。
定南王再强,总也只是一个藩王,还是异姓藩王,如此不知收敛,等到康王登基,他一定要劝说康王削藩!到时候,定南王求到他门上,他一定让定南王尝尝他如今所受过的所有屈辱!
心思电转,安平侯还是不得不对着小厮说道:“那就请他进来吧。”话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