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刚刚叫完,抬起头就撞进了凌玄白杀机四溢的目光中。不需要凌玄白说话,淑妃就已经如坠寒窖,好像大冬天整个人从头到脚被浇了一桶冰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里也只剩下了恐惧。
如同实质的杀机让她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愣愣地站在当地一动也动不了。
凌玄白冷哼一声,带着士兵拽着云氏母女三人扬长而去。
云紫鸾走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不要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
凌玄白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云紫鸾不是那种弱小得无法自保的小女人,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想想那么多刺客举着利刃追着她砍的局面,久经战阵的定南王都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紫鸾,仍旧一语不发。
云紫鸾知道他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也不找他说话,只是自己仔细观察着,猜测是什么让他变成这种煞气十足、冰封千里的模样。
他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看来曾经和刺客交手,也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是什么样子。
云紫鸾在御花园觉得这
次刺杀行动规模不够大,草草了结。可是从凌玄白身上的血腥味浓厚程度来看,他杀了不少人,那么,宏昌帝那边的刺杀规模可就不一定很小了。
云夫人昏迷不醒,还能被两个士兵用简单的担架抬着走。
云轻染就遭罪了,她背上的刀痕肿的老高,刚上完药不能沾衣服,所以一直披着外袍趴在榻上休息。士兵们如狼似虎的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拽下地拖走,云轻染只来得及抓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袍,以免裸身之苦,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白色罗袜就被拖到了关雎宫外。
没有人在意她的伤势,也没有人在意她的窘状。
云轻染又羞又怒,努力挣扎了几下,说道:“我又不是犯人,还不快点放开!”
士兵们根本就像是没听见,仍旧是粗鲁地拖着她向前走去。
云轻染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做,还知道什么叫规矩礼法吗?”
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一个人搭理。
云浅薰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包扎,只能用另一只手托着,忍受着时不时的疼痛,也被
两个士兵拖着走。
听到姐姐的话,她接着说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放开!”
同样,拖着她的两个士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大力抓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向前行去。
云浅薰回头看见云紫鸾不但没有人拖拽,而且还十分从容地走在定南王身边。她头上有几片树叶,衣裙上血迹斑斑,可是表情却十分淡定,仿佛是穿着最华丽的衣裙去参加皇宫的晚宴一样。
她又急又恨地叫道:“为什么云紫鸾就可以自己走?你们太不公平了!”
云轻染在心中叹了口气,为妹妹的天真单纯。
她认出来了定南王,当初就是他在摘星阁上挺身而出,为云紫鸾说话的。
当时,她还以为只是巧合,定南王真的只是路遇落水的云紫鸾,一时善心发作借了外袍给她遮身而已。可是,今天定南王对她们姐妹的区别对待让她不得不怀疑,那个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
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攀上各种男人。
定南王虽然是身份尊贵,不亚于受宠的皇子,但
是定南王却永远不可能给她一个正妃的名分。云轻染在心中冷笑,且看看这位姐姐得知自己顶多做一个侧妃时,会是什么表情!
到时候,云紫鸾一个定南王侧妃,怎么和她这个康王正妃相比?
处心积虑,绸缪良久,还是要居于她之下,云紫鸾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有了这个信念支撑,现在的这种屈辱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云轻染姐妹跌跌撞撞地被士兵拖到了勤政殿旁边的一个小宫殿中。
士兵们鱼贯而入,将云夫人粗鲁地丢在了墙边的一个小榻上。云夫人本来已经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来。
殿内已经有二人在座。
正位空虚。
左手第一位坐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紫色官袍,面色微黑如铁,三绺长髯飘拂在胸前,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
右手第一位坐着裴玉京,一身大红蟒衣衬得他雪白的面色越发透明冰冷,整个人如同千载寒冰,即使再不了解他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差。
定南王凌玄白一挥手,所有士兵
无声无息地退出殿外,只剩下云氏姐妹三人站在殿前。
凌玄白将长剑入鞘,一撩披风坐在紫袍官员的身边:“礼部尚书云德邻妻女业已带到。”
身穿紫色官袍的男子面容沉静,向着凌玄白点了点头:“辛苦王爷。”
定南王在万寿节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