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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1 / 2)

朔风惊竹林,残叶叩窗棂。

羡宁眼前是重玹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他半眯着眼,带着邪气的凑近羡宁,黏腻刺鼻的血腥味也在瞬间在她鼻腔炸开。

耳边是他犹如鬼魅的声响,“照我们魔域的规矩,魔使是要殉主的。”

熟悉的话再一次抛在她面前,不容置疑的要拉着她共赴黄泉,可细数下来,两人仿佛已经经历数次的同生共死了。比如初见时她拉着入万劫陵,再比如重玹拉着她殉主,也算是一报一还。

她湿润的眸子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眼底柔情绵绵,像是慨然的笑了起来,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时,她低声细语的说着,“好啊。”

这是和前世不一样的答案。

面前狰狞如鬼魅的重玹在逐渐凑近,在听到这话后忽然一怔,茫然歪头看了看她,不解的神色遍布了他的眉眼,眉宇也紧紧的拧作一团,在两人的对视下,重玹自嘲的提了提嘴角,后退着脚步,最终消散在羡宁眼前。

“重玹!”

“重玹!!!”

羡宁能看出来这真的是重玹,而不是九泱朱雀,所以她迫切的想要抓回他,可不论自己怎么拼命用力,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远,最终消散。

鼻头还残留着他触碰时沾染的血迹,可人却已经不见了半分踪迹。

羡宁一颤陡然睁开了眼,额间遍布着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衾被甚至都被她的手抓出了一道道狰狞褶皱的痕迹。她抚额起身,一袭青裙代替的昨夜那身法术所幻的婚服,羡宁没在意,只是梦中的场景太过刻骨,那时她的步步逼近如今竟成了自己两世的痛。

可她明明知道答案的,前世他会那么决绝为何这一次不会,所以她总是疏忽的,总是大意的,所以也总是留下的那个。

许是太过痛彻心扉,即便梦醒她依旧还能闻到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对!

她猛的睁眼,倦意一扫而空,这是真实的。

血腥味愈来愈重,重到呛鼻,这不单单是死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她亟欲的冲向天际,一道月白的灵流划过,她立在天际俯瞰大地。玄黑色的天空下没有任何温度,连玉兔也藏了起来。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根本辩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唯一亮着的,是天上那个巨大的魔阵以及地上源源不断涌动的血水,血光欺天。

那血水将大地浸没的仿佛烧红的铁块,天地间所有的石柱岩壁都闪着骇人的光芒。大地在剧烈的震动着,一声声沉闷的魔啸由地底传来,震得大地上的血河涌动,翻涌出浓重的血腥味来,这简直就是人间烈狱。

一声巨大的魔啸,大地皲裂破碎,一朵一朵迤逦的花由地底盛放,开在这烈狱之中。

那是……彼岸花!

传说开在冥界的曼珠沙华。

冬日的风呼啸嘶吼在羡宁耳边,她俯身向下冲去,这样的冥界之花,不配开在皎皎人间。

蓦地浑身被巨大的魔气所掠,身形一轻被人捞在了高台之上。

那个玄紫的身形立在她身前,而在九泱朱雀的掌心,是三环一珠相套的神器,天上的那个巨大的魔阵,正是透过它布满整个天际。

“冥界之花为何会开在人间。”

她满是诘问的语气并未让九泱朱雀有任何不满,耐着性子和她娓娓道来,“今日去冥界取了一样东西,顺手毁了一座城。”

“你这是要将人间变成烈狱!”

“那又如何,六界困我数万年,我又为何投桃报李,以德报怨呢。”

他抬起手,“看见这个昊天环了吗,天界就是用这个东西困了我万年,没想到今日它居然也是可以毁天灭地的法器,你说这算不算福倚祸伏呢。”

所以,只要夺了昊天环……六界就得救了。

羡宁冲上前欲夺,九泱朱雀在瞬间回身用一道锁仙链困住了羡宁,他的目光锐利凉薄,“你不是也恨急了天界,恨极了天帝利用你逼死重玹吗?他有如今的献身之功,我自不会薄待他,届时生擒了天帝,我将他全权交由你处置,要杀要剐皆由你,如何,算是一个不错的交易吧。”

“太荒唐,你的恨需要六界来平,你的野心需要世间所有生灵付出代价,这样的交易,我不敢苟同。”

九泱朱雀的神色在瞬间变得茫然,羡宁仿佛有一瞬间的熟悉,陡然间他又恢复了那副自侍桀骜的模样,他嗤笑一声,“无所谓,六界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能力阻我,而他们如今自以为的防守,是他们破釜沉舟最后一击,羸弱不堪,不足为惧。”

那魔阵源源不断的吸取生灵的魂魄,而在这样蔽日的魔阵下,根本逃无可逃。若仙门妖界尚有一丝庇护之力,那么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呢,他们该在这场灾难下如何保全。

而她又该怎么阻止他。

*

在这样一场近乎灭绝的灾难下,青丘及时警觉在偌大的结界下尚且无损,可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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