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没有在林裕那里等到答案。
偏被他勾起的好奇心，如同一只小爪子，挠得她心口直痒痒。
到了夜里实在没忍住。
见隔壁床上的几个女弟子凑在一块聊天，一股脑从床上爬起凑了过去。
“问你们一个问题，咱们师门里生得最好看的男子是谁？是林师兄吗？”
芙蕖本就在新来弟子中风评不好。
同屋的女弟子平日里都不太主动搭理她。
瞧见她厚着脸皮过来，顿有些不悦，这会儿听着她的问题，目光里多了几分轻蔑。
“林师兄是很出众，可却不是太清玄宗里长得最好看的人。”
知道林裕对她与众不同，以为芙蕖这会故意跑来她们面前炫耀。
女弟子们自是立马出声驳着她的话。
“最好看的当然是长空仙尊啦。”
芙蕖顿时不解，“既然长得最好看的是长空仙尊，那为何师门里最受女弟子们欢迎的不是他？”
女弟子们闻言看白痴似的瞥了她一眼，“再好看又能怎么样？仙尊不染俗尘，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觊觎的？”
“就是，去年他闭关前，我曾远远瞧见过一次。那一身的气息比绝尘峰上的风雪还要冷。”
另一名女弟子至今回想起那场景，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林裕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平日里待人亲和。
即便女弟子们知道他心仪之人不会是自己，可是能够有接近他的机会，就会引发人心中无限的遐思。
可仙尊不一样。
不仅是太清玄宗，甚至是对于整个修真界而言，他都是如同神衹一般的存在。
没有人会奢望那早已绝情绝爱的神明会动凡心，亲临人间，连做梦都不敢。
芙蕖颇有些惋惜舔了舔唇。
只可惜那长空仙尊已经死了，不然她还真想看看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那几个女弟子随口说了几句，便没在理会芙蕖，继续讨论她们之前说的关于正派结盟一事。
长空仙尊的神陨打破了正魔两道维持的势均平衡，自打圣女和首领卫魈回归后，妖魔便愈发猖狂肆无忌惮了起来。
有传言说百年前大战之前，魔君算出自己会遭逢此劫，曾在人间暗自留下一滴心魔血。
为了找出拥有这滴心魔血之人。
魔道接连屠戮了好几个正道门派，夺其法宝，引得各派人心惶惶。
各派经过商议之后决定齐聚太清玄宗，联合起来选出一个盟主，带领他们声讨魔道。
若是换在几个月前，长空仙尊必定是这共主的不二人选。
可自打他死后，太清玄宗在正派中的地位声望大不如从前。
各派先是送来自己的子女以拜师学艺送入宗派，现在又搞出什么斗法选举共主的名堂。
这一套接着一套，无非都是想来太清玄宗这里分食一杯羹。
长老们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宗门日渐走向衰落。
这阵子整个宗门上下都在忙活准备选举大会的事宜，对于新入弟子的课业倒是没有再像之前安排的那般紧凑。
各门各派陆陆续续来到宗门。
到了选举的当日，太清玄宗主殿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大片人群。
来得都是正道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不少慕名前来观看的散修，整个山上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芙蕖站在新届的弟子队伍之中。
隔着老远便瞧见那道清隽的身影。
那人一袭素衣，身子修长挺拔，即便是戴着面具，在人群中依旧能第一眼抓住人的眼球。
林裕和苏沁雪正同他交谈着。
三个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自是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顾长空脸上的鬼千面本该是青色的獠牙面具，此刻幻化成了半张白玉的慈眉善目佛陀。
周身灵力皆敛，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贵人家公子。
即便被面具遮掩了容貌，可周身清贵的气度还是引得无数女子频频投来倾慕好奇的目光。
“哎，顾子年！”
芙蕖被这边人挤得完全过不去，只得挥着手臂同他打着招呼。
人群声音嘈杂，芙蕖的嗓门扯得很大，引来旁边弟子纷纷捂着耳朵不满嘀咕。
似是听到她的声音，顾长空转过身来，感觉到那目光透着几分凉意落在了自己身上，只是停留一瞬，很快又挪开了。
眼中透出的淡漠，仿佛他们好像从未认识一般。
芙蕖有些沮丧，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身上的道袍，心想莫不是换了身衣裳，他没认出自己来。
选举大会已经开始了。
参选的都是各派颇有实力的长老或是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