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你个老不死的，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自己的丑样，居然还敢说我！”芙蕖站起身子，拽着藤蔓怒瞪着他。
说她什么可以，就是不能说她丑！
这张面皮是她的逆鳞！谁戳她弄死谁！
“臭丫头，你找死！”
鬼牙怒极，一掌劈碎藤蔓，芙蕖身上接连挨了好几下，只觉五脏俱震，口吐鲜血，却是固执地拽着剩下藤蔓不肯松手。
趁着他被藤蔓绊住手脚，顾长空忽得睁开眼，纵身飞跃而来，指尖凝聚内力点向鬼牙后背，直接击碎他的魔灵。
“啊！我杀了你们！”
鬼牙仰头怒喝，周身红光大盛震碎了身上的藤蔓，他抬脚踢在芙蕖肚子上，芙蕖痛呼一声，整个人飞出老远接连着撞断了好几棵树，直至摔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他转过身开始对付起顾长空来。
顾长空捏着折扇挡去他的攻击，下一刻身子腾空而起，骨扇在掌中心旋转，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散去，顷刻间便成了一把拂尘。
随着额间火莲印迹渐渐浮现，那清冷的眉眼随之沾染沾了几分暴戾之气，“我的命可不是谁都有本事来拿！”
他说着，手执拂尘倾力挥下。
雪白的拂尘舞动间，天地黯然变色，林中狂风骤起，无形之中似有一把锋刃直直劈开面前的树木土地，直逼鬼牙所在！
鬼牙面露骇然之色，那锋刃夹着雷霆之势，速度之快根本没有让他躲闪之力，整个人硬生生被劈开成了两截。
“龙雨……你……你是……”
身子倒在地上，那半张血淋淋的面孔还带着惊恐，目光不可置信面对着半空中的方向，旋即没了气息。
黑色的雾气飞速弥漫上那清隽的身影，顾长空周身光芒黯淡，从半空中坠落摔倒在地上。
他口中喷出一口乌血，暗色的筋脉已然布满了他的大半张脸。
刚才强行出手，九幽鸩彻底了没了灵力的压制后，迅速毒发。疼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那彻骨的寒意。
然而刚才的情况，却由不得他袖手旁观，鬼牙杀了那妖女，定然也不会放过他，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面色发青，唇色斑白，眉眼间已然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顾长空浑身冰冷得没了知觉，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意识从地上爬起。
夜兰果……
只要找到夜兰果他就能活下去。
他咬着牙，艰难地挪着步子朝鬼刃走去。然而在尸体上摸索了半天，只在腰间找到了一块墨色的玉牌，夜兰果早已不知所踪。
顾长空指腹抚过玉牌上刻着的字，体内气息紊乱，口中涌出甜腥，终是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芙蕖再次醒来已是次日。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枝间隙照射在脸上，芙蕖颇为不适地睁开眼，随着她意识苏醒的还有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昏迷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之中。
她“蹭”得一下从地上坐起。
探着脑袋四处瞧了瞧，在看到那被劈成两段的鬼牙尸体和倒在一旁的素色身影后神色一惊，赶忙跑了过去。
“唉，你怎么样？”
芙蕖伸手推了推顾长空的肩膀，却被对方身上刺骨的寒意冻得瑟缩了一下。
她将人翻了过来，却见那如玉的面容早已附着了一层白霜，明明是炎热的夏日，这人身上却是冷得跟冰块似的。
怎么回事？这是毒发了吗？
难道他没有在毒君身上找到夜兰果吗？
芙蕖不敢再去看鬼刃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她伸手探向顾长空鼻尖，在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后，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幸好，还没死。
她将人抄起扛在背上，被身上的重量压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没想到这厮平日看起来身无三两肉，竟还有些份量。
耳边传来一声“细响”，似有什么东西从顾长空的手中滑出掉落在了地上。芙蕖弯腰捡起，见那是一块墨玉腰牌，中间的字却是用金子镶嵌而成，做工精巧又别致，芙蕖不懂玉器材质，但看这玉牌好像很值钱的样子，便收进了怀里一同带走。
芙蕖本就受了伤，这会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没走多远便是气喘吁吁，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许是颠得厉害了，那沾满白霜的长睫微微颤动，顾长空缓缓睁开眼，鼻尖闻及熟悉的馨香。
侧头入眼便见到女子那肤如凝脂般的细长脖颈，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因伤得极重，根本无力出声，再次晕了过去。
好在天绝人之路。
芙蕖刚走出树林没多远，便见到一座古旧的小院。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竹叶随风婆娑，倒也透着几分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