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稳稳当当悬在半空,声音从头顶传来,说不清是带着什么语气。“你不是被晋阳公主召进玄都观了?”
从玄都观所在的崇业坊,到开明坊,并不是什么合理的顺路范围。
“皇城和大理寺,可都不在城南。”
她就着他顺手递来的帕子,简单擦了擦手,接着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嚼了几下。彼此谁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
话不投机,点心碟子被搁在她身边的长桌上,轻磕出“笃”的一声。
苏露青似被声音吸引注意,抬头往秦淮舟那边递去一眼。
这时候重新再看,便觉得他这一身装束,格外眼熟。缃色澜衫,瑞兽暗纹,靛青色袖口,其上有金线绣着的宝相花纹,与袖口同色的领口一侧翻开,腰间束着犀牛皮躞蹀,头上网巾裹得一丝不苟,又在外覆上红罗抹额。像种在艳丽釉瓶里的一捧文竹,包罗夺目的雅致。原来她去大理寺要何璞案的卷宗那日,他就已经出入过开明坊了。
他假借富商做这身打扮,买的谁的田?
与谁相关?
“开明坊内居者不多,若见生人,武侯定会盘查,你打算如何出去?"忽听秦淮舟问她。
跟着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再溜到衣衫,而后再次听到他不解的问她,“崇业坊到开明坊这一路,有动工修缮的地方?”
这一身灰头土脸,可不像是从玄都观清修之地出来的。“若是之前,大概还有些难办,不过…她自动忽略了刚刚的问题,直接说回上一个话题,“这不是有你在么,裴姓富商,总有本事多带个人出去吧。”
秦淮舟神色略凝。
不知她刚刚听到了多少。
这时门外的随从来秉,说管事请他去签地契。秦淮舟应过一声,回身看她一眼,“签过地契,就要走了,你跟住他们,他们会给你掩护。”
一切还算顺利,苏露青混在秦淮舟的随从里面,又趁旁人不曾注意,跟着他一起坐进车内,出了开明坊。马车行在朱雀街上,她掀开车帘,向下看。看着夯实平整的街道,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条能并行一百五十余匹马的宽阔大街之下,竟有一条那般崎岖的地下暗道。
“你是再去玄都观,还是去乌衣巷?或者,回布政坊?"秦淮舟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放下车帘,目光落在沾满灰尘的衣袖上,忽然道,“开明坊内大部分田地,细究下来,问题不小,身为大理卿,你这样私买问题田地,算不算明知故犯,触犯律法?”秦淮舟眸光略颤,“…秦淮舟不曾买过。”对于这个回答,苏露青有些意外,一时有些失语。在看到马车经过崇业坊时,她向外道,“停车。”秦淮舟随口追问一声,“晋阳公主今日还召你?”“怎么?”
她去掀车帘的手顿了顿,粲然笑道,“我不在,你想我啊?”
缃色身影略动了动,随手掀开车帘,向外看去,街上车马如织,视线正前方刚过去两三匹马,但不曾注意是什么毛色。
“,,只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