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
布政坊内装饰一新,到处都挂上花灯,一片喜气洋洋景象。
坊间孩童听说今日有新人成婚,一传十,十传百,全聚集在街边,唱着各种贺喜童谣,讨要各种喜糖喜果子。也有稍大些的孩童好奇的围在布政坊南街处的宅邸附近,试着找机会瞧瞧,今口的新妇子长什么模样。阆国府周围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有消息灵通的说,今口的新妇子,会借阆国府的院子出来,上花车绕着布政坊走一圈,再回到阆国府隔壁的新宅邸一一苏府。
苏露青一大早就在内侍省一众人的陪同下进入阆国府。阆国府内还挂着各种彩绸花灯,是前几日阆国公的小孙女刚刚成亲,这些都是当时留下来未拆的,如今苏露青借用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
屋子也借用的阆国公小孙女之前住的屋子。院门上还挂着花环,花环底端坠着莲花型风铃,风一吹,风铃就叮铃铃的响。
身边的宫人一边走一边叹,苏露青却没有心思观赏眼前装饰,一心想的依然是昨日的屈府失火案。当时出事以后,万年县令娄非立即将此案上报刑部;刑部跟着核查结果,但要上书宫中,恐怕最快也要明日。
这中间空出这么长的时间,即使屈府如今已经有官兵把守,现场的一些线索,怕是已经被下手之人清理一空了。一直等到晌午,梁眠和林丛才终于来到阆国府暂借给她的小院,回禀他们查到的结果。
“……屈府几乎被大火夷为平地,两边的府邸也被烧掉了半边墙,现在那几座府邸都在动工修墙,我们是混入工匠里面,从隔壁的府邸悄悄进去查看的。”“是,所有的屋子都被烧了个彻底。……这两日风大,也助长了火势,不过我等在里面都闻到了火油的味道,可以确定,这场火是人为。”
“屈靖扬书房的位置我们去找过,只有外墙有砖石,没有发现暗道。…青石花盆还在,只是被大火熏黑了,花盆里的土我们查过,都是普通的土,里面没有东西。”苏露青垂眸沉思,余光里瞥见一抹青色,她下意识转头看一眼,原来是挂在衣桁上的喜服。
“把守的人呢,有多少?”
梁眠回忆道,“早上添了一队人,不过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又撤走很多,如今似乎只剩下大门附近还象征性的守着两个人。”
突然多了人,又突然撤走,也许是为了掩盖里面来不及清理的线索,又或许是故设障眼法,引人入瓮。但无论是哪种……
她都想亲身去看看。
“苏探事,时辰差不多了,要开始梳妆了。”女官凌然带着几名宫人进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只托盘,里面放着各种物什。
苏露青看着凌然,若有所思。
凌然是皇后身边的大女官,奉命出宫为她梳妆,是皇后给她的无上恩典;
但同时也意味着,有凌然在,她的很多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梁眠等人被凌然不着痕迹的“请"到屋外,关上门,隔绝屋内屋外的视线。
苏露青在心;中算了算时辰,坐到梳妆台边,抬手扇了扇风,跟着道,“有些热,再开一扇窗吧。”屋内地龙烧得极旺,多开一扇窗子也无碍,凌然示意宫人,开了远处的一扇窗。
长发简单绾在脑后,有宫人上前,将浸过温水的细线坤住,为她绞去面上绒毛,是为开脸。
苏露青皱起眉。
“苏探事再忍忍吧,开脸就是这样的。“凌然在一旁劝。苏露青点点头,下意识躲避那条细线。
目光则不动声色观察镜中角度,看到镜子里晃过的影子以后,她顺手拿起妆奁里的一根发簪,几不可查的打了个手势。
开脸过后,便是修眉。
剃掉杂乱的眉毛,再顺着本来的眉心细细修理……所有人都在忙着各自负责的事情,于是也没有人注意到,窗子被悄悄关上,又有几缕不属于屋内金狻猊香炉吐出的青烟,正缭绕着被吹进来。
“秦侯那边差不多已经开始出发了,等会儿催妆,苏探事可准备了什么刁难人的规知.……”
凌然的声音越来越低,勉强着说完这一句话,便伏在案头,陷入昏迷。
屋内的其它宫人也跟着一个个东倒西歪,渐渐不省人事。
苏露青掩住口鼻,将凌然等宫人扶到一旁,开门走了出去。
“苏探事,就这么把她们都迷晕了,不能有事吧?”梁眠有些惊魂未定,毕竟这些都是皇后殿下身边的人,动了她们,那也相当于对皇后殿下不敬。苏露青只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么?东西都备齐了?”
梁眠一指旁边厢房,“都在里面。”
苏露青再从厢房里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平常的劲装。
“苏探事,这种日子,这种时候……你真要这么出去啊?"梁眠还是不太放心。
“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苏露青回身朝虚掩着门的房内看,“这里的事,你们盯住,别让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