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去查何原的常去地点。”
西市渡口与西市其它地方不同,能来这里的,不是装卸货物的长工,就是商贾,加之这里人员杂乱,寻常读书人并不会想到要来这里。
漕渠上又有新船来。
这次来的货船比先前那些更大,吃水更深,船头还有官府标识。
苏露青原本转身的动作就势停住,她看着那几艘官船,算算日子,猜测是运粮来的官船。
梁眠跑到前面去打探,回来秉道,“的确是运粮船,这几船的粮食直接就要运到城中的几个粮仓,户部那边也来了人负责清点。”
说话间,渡口附近的一处简易棚屋里,走出来一行官兵,为首一人身穿青色官袍,显然是此次负责清点数目的官吏。
苏露青看着那些人清点过数目,之后另有一众长工上前卸下粮食,但长工们并没有跟随那青袍官员离去,而是转了个方向,往另一条街巷里走去。
“那里都是暂时存放货物的仓库,”梁眠奇道,“这些仓库存放的货物多为民间之物,官仓离此处不远,为何不往官仓送——哎?别别别别跑啊!”
大骨棒不知什么时候挣脱牵引绳,跟着往仓库那边跑去。
两人连忙去追。
跑过一条街,前面的大骨棒忽然一个急刹,然后就开始原地抽搐起来。
“好像和那天的情形一样?”
梁眠又惊又急,以自己身体的力量按住不断抽搐的大犬,试图让它镇定,别惊扰到周围人的注意。
然而大犬却好像更疯了,口水飞溅,尖利的牙齿刮过梁眠的手,留下几道冒着血珠的道子,四条腿胡乱刨着,一直到最后越刨越慢,终于不动了。
周围始终嘈杂,这一片地方全是装卸货物赶着进仓的长工,其中还有不少拿着算筹计数的账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计数和算自己的工钱上,哪怕他们这边两人一狗动静再大,也无人有闲心往这边看。
“苏探事……”梁眠惊魂未定,俯身查看大犬,“大骨棒好像……死了?”
又想到什么,脸色惨白,“该、该不会是什么狂犬病吧?那我……”
苏露青也查看一番,拍拍他的肩,“放心,你没事,还死不了。”
视线最后落在大犬始终挣扎着要去的方向,在一片印着濡湿凌乱脚印的地面,有一粒丹丸静静的躺在上面。
她走过去,将那粒丹丸拾起。
丹丸不大,只有指甲大小。
凑在鼻端闻过,能闻到明显的香气——像是薄荷、龙脑一类的制成的香丸,但同时还掺杂着细微的苦味,这又有些像药丸。
再环视四周,除了不时搬货运货的长工,看不到任何可疑之人,这粒丹丸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等着被她发现一样。
“苏探事,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梁眠狐疑问道。
“把它的爪子抬起来。”
梁眠依言照做。
大犬的前爪被抬起来,也许是刚才它曾疯狂刨地,趾上有血肉模糊的痕迹,但……
“这好像是旧伤?”梁眠又抓起另一只爪子,同样是有几处溃烂,覆在上面的毛也秃了几块。
这样的情形,除了在大犬身上,还有两个人身上也都见过。
“难怪,原来是这样,”苏露青想通其中关键,将丹丸收在掌心,“这里不用再查了,你去——”
目光不经意间落向旁边,话音戛然而止,神色也跟着冷下来。
秦淮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里,身边跟着尹唯,看样子,已经在此处待过一会儿了。
两人俱是乔装改扮,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儒商带着管事。
“这么巧,”苏露青上下打量一眼秦淮舟,“又是专门来等我的?”
“不巧,”秦淮舟这次说,“算是偶遇。”
他的目光很快落回地上的大犬身上,想要再细看时,视线里多出一个人的身影,当即一皱眉。
苏露青正正好好挡在他和大犬之间,退去之前和睦相处过的假象,又恢复了剑拔弩张,“偶遇啊,那正好,省得我专门再找你一趟。”
她上前几步,走到秦淮舟身前,“还记得那个赌约吗?”
对于她骤然的靠近,秦淮舟有些猝不及防,先向旁边侧开一步,才满是防备的点点头。
“怎么?”
“记得就好,”苏露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你晚来一步,等着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