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位置,大致探了探土层,吩咐,“挖。”
铁锹在坟前挥舞,那只大犬更是撒了欢儿似的在相同位置刨地打洞,速度飞快,没一会儿就掏出一个深坑。
“原来它是这么用的,”梁眠心惊胆战的挖着,又不动声色挪动位置,引大犬来自己这边帮忙挖,跟着问苏露青,“苏探事,你是不是怀疑,何璞的棺材里藏着那本账簿?”
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回过味儿来,何玉这么大费周章的在乌衣巷里装鬼,好巧不巧的是账簿也在他装鬼的时候不见了,八成就是何玉偷了账簿。而何玉为掩盖行迹,就选择把账簿先藏在何璞的棺材里,等日后风声过了,再回来开棺取账簿。
如果真是这样,那何家和天星谶,恐怕也脱不开干系。
苏露青看着坑里已经露出的棺椁影子,将铁锹插进土里,“先开棺看了再说。”
棺盖打开,里面立刻涌出浓重的尸臭。
其中一名亲从下到坑底,另一人提灯替他照着,待查验过一番,亲从上来回禀,“都是些寻常随葬之物,没发现什么特殊东西。”
苏露青紧了紧面上蒙的面巾,撑着坑壁小心的顺下去,梁眠连忙跟着她下去,手里举着灯笼,帮她照亮。
深秋天寒,尸身相对容易存放,但苏露青在查验何璞的手脚时,却发现有溃烂的痕迹。
“可能就是腐烂的地方不太一样吧?”梁眠的声音从面巾底下闷闷的传出来。
“不像,”苏露青放下袖子,又去查看何璞尸身的前襟,“灯,照过来些。”
梁眠依言照做。
胸前皮肉看起来不像四肢那般溃烂,而溃烂最严重的地方是手指、脚趾这些末端指节,加上尸身原本腐烂的速度,这两处地方看起来就更是惨不忍睹。
梁眠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苏露青直起身,回到地面上,梁眠也忙跟着爬上来,在稍远些的地方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回来接着问,“会不会……因为天冷,所以他生过冻疮?”
“现在这种天气,你觉得可能吗?”
梁眠一缩脖子。
“先填回去吧。”苏露青说。
梁眠关切问,“那……看出什么结果了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查?”
“接下来,”苏露青抬手指向何胥的坟,“挖那个。”
“啊……?”
梁眠只觉得头顶的天随时要崩塌。
而苏露青已经提起铁锹,往何胥墓边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掷进何璞的棺材里。
“这又是……?”梁眠不解。
苏露青抬手示意亲从合上棺盖把坑填回去,面上讳莫如深,“戏台搭上了,人么,当然是越多越热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