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凉花向晚,晓风杨柳岸。
雨后的空气里夹杂一小股泥土的芬芳,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冷。容洛还在替云苇诊治,我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
因有些担心柳絮儿的病情,就跑出来打算寻她。可出了门不一会我便后悔了,偌大的云府,我可是第一次来,一向路痴的我怎么能不迷路。
我本是担心柳絮儿才在云府乱窜,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熟悉云府结构,为以后取的血玉做准备。
于是乎,我还没走多久,就发现自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能沿着云府乱转了,不免还是有些凄凉。这要是说出去,可不被容洛笑坏才怪。
走了才几步,我看一阁楼,装饰的极为雅致。这难免勾起了我的兴趣,好奇心尤如涛涛江水,绵延不断。
将周围了看了个仔细,趁此时无人。轻轻一跃,我便上来了。
打开雕花大门,我看到地上,桌子上全是画。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便是柳絮儿。这一张峨眉微蹙,眼里含情脉脉,那一张生动活泼,俏皮可爱。只是画上的絮儿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灵动的大眼,古灵精怪。画里她拿着柳枝编的帽子,坐在树下面,好似在等一个人。她纯净的微笑里,不惹一丝尘埃。
我看着这张画,总觉得画里的树应该是柳苑的那棵大柳树。
难道柳絮儿很早之前就认识云苇,我没有继续往下想。将她坐在柳树下的画也一并带走了。难怪他上次总是说他对不起柳絮儿,什么七年前怎么了。我想还是先找到容洛现在最为重要。云府里的气息让我不由的打了冷颤。
我刚出门不久,还是找不到路,只好仍在云府里乱窜。
月半的阁楼上,月如钩,寂寞婵婵落院归,盼不归的往相思。一股愁韵逐渐化开……
一转身,我看到了身后清雅俊美的容洛,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残缺的月儿。眼神里看不出一丝荡漾。
我将他宽松的衣角拉住,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至少在那一刻我是心安的,三千风华绕指柔,抵不过梨花微白。
“云苇没事了,只是……”他继续看着天上的月儿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云苇没事了,你为什么这般表情?”
他狭长的桃花眼里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鸢儿,你说柳絮儿会不会原谅云苇?”
我将今日从云苇房间里拿来的画递给容洛:“这是我今日在云苇房间里发现的。画里的人应该就是柳絮儿。”
云苇打开画卷,奇怪的是画上的人消失了,只剩一张白纸。
我惊讶的将画看了个遍,只是留一张上好的宣纸。
云苇眼里也满是疑惑,不过很快他平静下来了。
“相传很久之前,玉阑珊里有一画师,他终日做画,从不曾离开过玉阑珊。他一日清晨,他早早的起来准备为昨晚画的美人添上双眼。他刚添上一双欲说还休的桃花眼之后。画卷里的美人突然睁开了眼。”
我急急忙忙的又看了看手里的画卷:“那女子是画中仙吗?”
容洛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后来怎么样了?”我兴致勃勃的问他。
“女子本是天上的花仙子,只因在天宫里小憩,梦见一男子在画她。醒来之后就从画里走出来了。”
“原来是花仙子,后来怎么样了?”我继续追问。
“后来,花仙子爱上了画画的那个男子。男子也很宠爱花仙子。两人过着细水长流,夕阳西下的清悠岁月……”
我眼里漫漫的向往:“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吗?”
他眼里有些落寞,不若平常般波澜不惊:“没有……他们没有在一起。”
“好美的故事,为什么没在一起?”我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只是拿起手里的梨花白,又喝了一口。
夜风未凉,他靠着我的肩沉沉睡去。月光撒下来。他脸上的轮廓极为柔弱却有三分刚毅。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说不出的暖。他长长的衣袖里有些硬,拿出来一看竟是当初的那副画。画上的女子仍在,我手里的白宣纸也在。
原来只是一个故事罢了,可我为什么还在想象她们的结局。
我还未醒,就听到有人在敲我的门。睡眼惺忪的刚打开门就看到柳絮儿站在门外。
“絮儿,这么早,进来吧。”我连打呵欠……
“絮儿姐姐,谢谢你和容先生。要不是你们云苇早就死了。”
“你是雪音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怎么会这般见外呢?”
她眼里全是泪:替我照顾好姐姐,絮儿恐怕以后不能照顾姐姐了。”
我笑了笑:“傻姑娘,你照顾好自己,我和雪音就会开心啦。”
她眼里满满的感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自从进来就很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