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入门之声,她并未回首,口中却自然而然问道:“遥公子,此画当真出色,出自何人之手啊?”
然而久待无人应答,女子转首瞧见一位陌生的少年郎踏入室内。
那少年肤色皎洁,双目明亮清澈,模样稚嫩无辜,恰似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羔羊。
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歉然一笑:“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家遥公子呢。”
初语淡然回笑,并不在意:“无妨,我是他的师弟。”
“原来如此,幸识君颜,我名唤白蔚蔚,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蔚蔚目光锁定了初语,笑意盈盈,显然是有意攀谈。
初语放下书包,径直走向储物柜取出自己的丹青妙笔,全然不顾一旁的佳人。
白蔚蔚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香水味道加重,但她稍瞬即逝地蹙了蹙眉头,继而掩藏起心中的疑惑,悠然走到初语身边坐下,观看他整理绘画工具。
初语感觉到身旁浓郁的香气有些刺鼻,微微皱了皱鼻子,便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学弟技艺超群啊,那些画作皆出自你手吧?”白蔚蔚抬手掠过额前发丝,露出了雪白纤细的颈项,一举一动间风情万种。
初语心中冷笑,早已看出这位姐姐并非善类。他从容答道:“不敢当姐姐谬赞,那幅画其实是梵高的作品。”
白蔚蔚不明其中关窍,短暂沉默后反问:“梵高?也是你们同窗吗?”
初语听闻此言,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悠悠叹道:“在艺术的世界里,我们都是同门学子,遗憾的是梵高大师比我早生了百年有余,否则我有许多疑问想要当面向他讨教呢。”
白蔚蔚此刻方知自己闹了个笑话,不由得羞愧低头,忙找寻话题转移视线:“学弟打算绘些什么呢?若是尚未定夺,不如就画一幅我如何?”
说完,她轻轻撩起裙摆一角,露出修长迷人的小腿,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初语笑容略显尴尬,此时他才正视白蔚蔚。女子的笑容娇媚动人,无论哪个角度看都引人陶醉,但在初语眼中却失去了些许韵味。
他轻抿嘴唇,正欲开口之际,恰好傅遥推门而入,看到白蔚蔚与初语相邻而坐,不禁有些惊讶:“蔚蔚,你和小语认识?”
“刚刚认识的呢,白姐姐很亲切。”初语言辞微妙地回应道。
&34;呀,遥公子,你归来了么?&34; 白如筝看见他,神色微乱地自绣墩上立起身,不曾想动作过大,不经意间碰倒了素瑾搁置身旁的砚台。
那砚台上蘸满墨汁,洒落在白如筝的曳地罗裙之上,继而蜿蜒滑落,于她裙摆上留下一道五色交织、歪歪斜斜的痕迹。
&34;哎呀,恕罪姐姐。&34; 素瑾忙抽出几片丝绢递予白如筝,紧接着屈膝俯身拾起散落的砚台,愧疚地望着她:
&34;这墨渍可是难洗之物。&34;
白如筝温婉的笑容在此刻稍显破碎。今日穿的这件罗裙价值千金,真可谓倒霉透顶,悔不该应允陪同翩翩公子遥前来赏画。
傅遥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忧心忡忡地疾步走来,先询问的却是:&34;可有伤到哪里?&34;
接着看到白如筝神情略显哀伤,他立刻出言安慰道:&34;无妨,若你喜欢此裙,明日我便为你寻一件新裳。&34;
听闻此言,白如筝的心情略有好转。她对傅遥的体贴感到颇为满意,却仍柔声推辞道:&34;多谢公子美意,怎敢劳烦您呢。&34;
素瑾目睹二人之间的情景,感觉自己仿佛变得透明。她看出其中微妙之处,不由得微微侧首,带着几分天真地问道:&34;公子遥,那位白姐姐可是您的心上人?&34;
听到这个问题,傅遥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嫣红,他轻轻摇头,口齿不清地解释:&34;不,并非如此,小瑾你误会了。&34;
啊,原来这就是懵懂少年遭遇高情商女神而不自知的故事。
此刻,素瑾心中感叹,此事与己无关,也就懒得再去理会,只是低头擦拭地面的墨渍,萌生离开此地之意。恰在这时,画室的木门传来三声轻叩,素瑾抬头望去,原来是薛成元。
从未觉得薛成元的身影如此威武挺拔,他甜甜唤了声&34;三哥&34;,旋即转身欲与傅遥告辞离去。
然而目光一转,却瞧见白如筝望向薛成元的眼神。
那一刻,白如筝如同捕猎者望见心仪的猎物,双眸凝视着薛成元,竟看得痴了。
她未曾想到,一中的校草竟然是这般人物,身材修长,腰肢纤细,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白如筝瞬时忘却了身上的墨渍,睫毛轻颤,正欲朝薛成元走去,却被素瑾拦下了视线。
素瑾宛如一只无辜的小犬,笑盈盈地与她告别,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已无意间充当了阻碍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