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谢成元像是扔掉了某个物件,紧接着,初语听见物体滑落地面的悉索声。待谢成元放开了他,他起身查看,才发现地上灌木丛边倏忽闪过一条蛇尾。
察觉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初语眉头紧锁,立刻抓住谢成元的手腕。眼前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新鲜的血洞,血迹尚未凝固,周围皮肤略显红肿。
“没关系的。”谢成元试图抽回手,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少年竟使出了意想不到的力量,抬起头,初语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关切。
“怎么可能没事儿!”初语的声音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他瞪大眼睛看着谢成元:“那是蛇!被蛇咬了是很危险的!我们现在被困在这林子里,还不知道何时能够离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谢成元被初语的表情震慑,正欲开口安抚,却被初语俯身下去的动作打断。顿时,他手腕上传来一片柔软的触感——初语正在尝试模仿电视剧中的情节,用嘴巴吸出毒素。
少年的嘴唇柔嫩湿润,初语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他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此刻并未深思,吐掉口中血液后,抬眼望向谢成元,正巧迎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睛。
谢成元的眼睛犹如星辰,平日里总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今微笑起来,仿佛冰雪初融,增添了几分暖意。
初语一时呆住,脸颊微红地避开他的视线:“你笑什么?”
谢成元轻轻摇头,收回手臂,低声致谢:“谢谢你。”
初语仍旧皱着眉头,果断地撕下一截衣摆为谢成元包扎止血,然后担忧地道:“应该没事了,你再忍耐一下。”
谢成元的笑容加深,全然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只是温柔地看着初语,提议道:“休息一下吧?”
“我不困。”初语向他靠近了一些,话音未落,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揉了揉眼睛,终究没能抵挡住倦意,缓缓靠在了谢成元坚实的肩头,鼻端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那味道很好闻。
初语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他又回到了那个如同恶梦般的日子。那天的天空似乎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近处的土地上洒满了大片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想要逃离,却发现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他试图呼救,喉咙却是嘶哑无声,想闭上眼睛,目光却又离不开那骇人的血泊。
直至一只手悄然从背后伸出,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那声音深沉而冷静,宛如千年寒冰融化后的潺潺流水。
眼前陷入黑暗,初语却莫名感到一丝安心。随后,一股熟悉的苏合香扑鼻而来,疼痛逐渐从全身各个角落消退。初语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嗯,小语,你醒了吗?”床畔响起的是谢南风的声音,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医生。
医生瞥了初语一眼,在纸上勾勒了两笔:“轻微脑震荡,最好休息一周,外伤并无大碍,不用担心。”
初语头疼欲裂,环顾四周,不见谢成元的身影,想起了他手腕的伤势,不由得有些焦急地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三哥在哪里?他不会有事吧?”
“晚上十点了。”谢南风看了看手表,脸上掠过一丝不解:“不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
谢成元不过是遭了蛇之啮噬罢了,谢南风口中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不过是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拂面。
然而,初语的心境陡然剧变,如惊涛骇浪般翻涌起来:“那蛇,并非剧毒之物么?”
待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初语默默地转身,面孔深深埋入锦被之中,羞愧之情犹如潮水般汹涌。
哎呀,原来并非所有的蛇都有夺人性命的毒性。自己竟先入为主的将谢成元误认为已陷入毒蛇的魔爪之下,深恐他会因此英勇牺牲,以身挡毒。
那一刻,初语才明白谢三为何嬉笑不已,原来他深知那蛇并无毒性,却故意隐瞒,让谢成元成了个笑话!
颜面尽失的初语决定暂避风头,甚至萌生了连夜收拾行李离开这片土地的想法。然而,在这计划未成形之际,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初语犹豫片刻,摸索到枕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顾兰的名字。
“喂,阿兰姐?”初语接听电话,嗓音低沉略显郁闷。
顾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变形,一如既往地唤他作“禾苗”,那是顾苗离开后,她在称呼初语时的独特习惯。
“听说你从山上下滑跌落了,没什么大碍吧?需不需要妈妈过去陪你?”顾兰语气中的焦虑溢于言表。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擦伤了皮肤,不必担心。”初语温柔安慰着顾兰,试图让她安心。
谈话间,顾兰身边的谢远安忽然插话,语气冷漠刺骨:“家里三位壮汉竟然看不住一个小禾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