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跟着付灵来到付家,说实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可以跟付和平说点什么。
果然跟付灵说的一样,现在她们家因为付和平的落榜,家里的气氛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个人说话都尽量轻声细语,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生怕惊扰了他。而付和平的房门紧闭,仿佛里面根本没人一般。
对付和平来说,现在高考落榜可能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可再过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其实现在的发生的事,什么都不值了。
看到付家人的反应,杨梅甚至觉得付和平的情绪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家里人的小心呵护给放大了的。说得更直白一点,那就是矫情!
“怎么办?我哥还没开门!”付灵难得为一件事如此上心,小心的踮了脚伸着脖子在付和平的门口打探,一边为难的对杨梅说道。
“敲门啊。”
“不行,我哥不会开的。”付灵摇着头否决了杨梅的提议。
“那你要我怎么劝?”对于这样一个被家人宠爱着的孩子,杨梅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付灵巴巴的看着她,无声的肯求着:求你了……
杨梅头痛。她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在付和平面前有那么大的面子,可再看看可怜巴巴的付灵,如
果今天自己一点表现都没有,怕是蒙混不下去了。
“咚咚……”想了想,她伸手敲响了房门,可是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把付灵吓了一跳,要知道她哥的脾气极坏,被人吵到可是要发脾气的!
杨梅不理会付灵的暗示,继续加大力度敲。好半天之后,里面似乎有了动静,“烦死了!”随着不耐烦的怒吼,房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的打开。
“烦不……”付和平以为又是家人来劝说,大力的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杨梅!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狼狈,他又飞快的把门啪的一下给关上了。好啊!他落榜的事这下传得沸沸扬扬了吧,连杨梅都被她们请来看笑话了!付和平只觉得这些天的憋闷在心头乱窜,急需一个出口。
狠狠的一脚踹在凳子腿上,那把朱红木漆凳子应声而倒,发出极大的声响。付和平还不解气,正准备伸手扫落书桌上的书本时,就听到门外杨梅不急不缓的声音传了过来。
“付和平,今天我跟付灵讲了个笑话,她说你可能喜欢听,非拉着要我来说给你听,既然你不让我进门,那我就坐在门口说了啊。”
付和平不以为然,这段时间家里所有的人已经换着花样的开
解他了,可是他们又不是他,怎么可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门外杨梅并没因得不到回答而停顿,不急不缓的慢慢开了口:“有一个少年问得道高僧:‘师傅,我时常受到别人的欺负,没办法挺直脊梁做人,你说我要怎么办?’老禅师微微一笑,一言不发的拿出一条蛇来。”
女孩的声音很软,甜甜糯糯的,钻入付和平的耳朵里,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平复了一些,虽然他并没有对她的笑话或是故事抱什么好感,只是这故事说到这里,他在心里也不自觉的思量起来,思维已经开始顺着已给出的条件考量了。
接着又听到杨梅说:“少年大悟:‘师傅我明白了!您是要我像蛇一样能屈能伸对吗?’”
哦,原来是这样!付和平得到了答案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又懊恼起来,看来杨梅也是来对他说教的!
不料杨梅接着又说:“老禅师笑答:‘笨啊!谁欺负你,就把这东西放他被窝……’”
“噗嗤……”笑声猝不及防的冲口而出,付和平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时候他可是在犯脾气。
杨梅说故事的时候耳朵是贴在房门上的,屋里有任何的动静当然都不能逃过她的观察。一开始听到
屋里凳子翻倒在地的声音,她的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可这会儿听到付和平不甚明显的轻笑,她的心终是放下大半。
“少年把禅师当成了人生的知己,有一天又来求教,‘师傅,你看我这人多倒霉啊,仅仅以五分之差,就名落孙山,与心爱的大学失之交臂,往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感觉我现在一无所有!’”
付和平已经被杨梅的笑话勾起了兴趣,听到这里他本能的想拒绝,知道这个故事肯定最终与他有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支起耳朵,故事里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他苦闷的根源,其实他也想知道答案啊。
“老禅师听了一言不发,伸手取了一碗水,端正的放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恍然大悟,‘师傅你这意思是让我摆正心态,认真复习重头再来?’”
“老禅师白了他一眼,‘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病啊,我给你拿水吃药!就想着你自己只差五分,人家只差一分的呢?’”
“好啦,故事讲完了我回去了。”从始至终,杨梅的声线不高不低,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可借助少年与禅师的对话,每一句落到屋里的付和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