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驰转身看过去,就见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瓜子型的脸蛋,乌黑的齐腰发辫。身上穿着粉底碎花的棉衣,即使是厚实的棉衣,穿在她身上也一点都不嫌臃肿。恰到好处的收腰显得腰身盈盈纤细。
那女孩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见了高驰立即迎了上来,“我家梅儿这是怎么啦?你是……”
“你是杨梅的家人?”
“嗯,我是她表姐,正等着她放学。”女孩点了点头。
“哦,我是杨梅同学的老师,她今天在放学的路上跟一群孩子起了冲突,被砸伤了额头。”一听是杨梅的家人,高驰松了口气,“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现在我将她给送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高驰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面前女孩的眼。
那双含着笑的丹凤眼极好看,仿佛能看透他的窘态。
“啊!受伤了啊?”
高驰忙将杨梅放了下来,抱着递给女孩。
这时候杨梅已经睡熟了,沉甸甸的。感受到这种重量,高驰忙又把手缩了回去,“把门开了我放她进去吧。”
真是的,人家女孩哪里抱得动呢,暗自懊恼自己思虑不周。
“啊?哦。”女孩的神情有些慌乱,转身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忙
转了回来,“那个,你还是给我吧。我姑姑和奶奶在我家呢,我……也没钥匙。”
“那我帮你送过去。”高驰没有考虑的说道。
年轻的男女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人相对无声,“那个,谢谢老师啊。”二毛踌躇了半晌,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后面跟着的男人真的好看,高高的个头,儒雅的气质,让人感觉温暖又阳光,而且还很体贴,说话又温柔呢。
“没事,杨梅同学是我的学生,我应该做的。”
“那老师,请到家里坐坐吧?”到了家门口,二毛热情相邀。
“不了,我还有事。对了,唐医生交代,这几天要特别小心杨梅的伤口,别沾水了。”边说着,便把抱在怀里的杨梅移交给女孩,“还有消炎的药片,记得给她吃。”
二毛忙把杨梅接过来,又腾出一只手去接药片。自己的手接触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时,心不可控的呯呯乱跳起来。
原本能说会道的嘴一时张不开,除了小声的应了一声“嗯”,便不知道还要说点什么。
老师优雅的转身,挺拔的背影像松树、高山一样坚毅和可靠。
“老师!请等一下。”
二毛匆匆叫住高驰离去的脚步。三
两步追上去。“老师,你的衣服,被我家梅儿弄脏了,脱下来我给洗洗再还给你吧。”
高驰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卡其色的棉衣外套上留下了一大块暗红色的污痕,是在抱杨梅上唐医生家里,沾在上面的。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洗一下就好。”高驰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女孩还蛮细心的。
“不行,老师帮助了我家梅儿,怎么还能让你自己洗脏衣服呢?脱下来吧,我马上就给你洗,洗干净了再熨好,很快的。”女孩表现得很固执。
而且手里还抱着杨梅,应该很吃力吧,但她还是一幅他不把衣服脱下来就不进屋的架式。
高驰停顿了一下,便直接把衣服脱了,这只是一件外衣,里面穿着棉袄,脱下来也不冷,“那好吧,不过我不着急,什么时候干了就让杨梅同学带给我吧,那麻烦你了。”
杨梅醒过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说话的声音。
“珍秀不是我做大哥的说你,这事已经发生了,而那个钟修文又是诚心的要娶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是杨传明的声音。
“是啊,不管怎么样,总比你在村子里被人笑话来得好。梅儿就留在家里,让娘暂时帮
你带着,你也放心。实在不行还有我呢,有什么事,我做大嫂的总不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你留在家里又有什么好?先不说你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你看梅儿,今日中午才出的事,下午这孩子就被人给打了,打得头破血流的,我看着都心痛,你当娘的就不心痛?忍心看着她因为有你这么个娘而被人欺负?”
能这么循循善诱的,除了齐昌兰也没别人了。
杨梅就很纳闷,为什么哪都少不了她啊!
“我不!我谁也不嫁,就守着梅儿过一辈子。”杨珍秀的语气很急,看来心绪又不稳了。
杨梅把双眼睁开一道小缝,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这是杨传明家的堂屋,她自己则被裹着被子安置在杨珍秀身旁的一张竹榻上。
上首坐着杨传明,齐昌兰叉着手站在那里,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于婆婆则紧挨着杨珍秀的另一边,没有言语,而杨老倌则仍旧吸着他烦恼时不离手的旱烟,一言不发。
“我说珍秀你怎地好赖不分呢,我跟你大哥好说歹说,把道理都说给你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