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雍来的再快也要从三号星回到一号星,怎么都要第二天早晨,齐镜声抱着齐镜彦想了想,上去跟叔爷爷等长辈打招呼,“镜彦一会儿还要喝奶,我抱着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等明天再来吧。”
众男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古怪的很,有几个就忍不住叹气,最后齐昊城挥挥手,“你们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都回去休息吧,总不能大家都熬着。”又冲外面喊,“叫夫人们也都散了。”
除了做鉴定的,等着卫队消息的,年轻人里头颇有几个不愿意,纷纷表示,“我们年轻,熬一夜没什么的。”
不论关系远近,谁都想知道家里到底有个什么秘密。
齐镜声倒是一点儿都不纠缠,干脆利落地抱着孩子走了,还落得几个长辈夸他有心胸,同辈们都悄悄在心里翻白眼儿,人家是族长家的孩子,说不定早就知道呢。
小九通过监控把这个汇报给齐镜声,他忍不住就乐,“大家看我不顺眼并不是一天两天了,背地里说几句有什么奇怪的。”
当年安慧结婚好些年一直不生,家族里里外外打着过继主意的多着呢,刚巧一场车祸他父母双亡年纪尚小,否则里头那一圈兄弟的父母要打破头。
在他被安慧抱到春在堂之后的前几年里,也没少流传什么父母俱无会不会六亲淡薄妨克近亲之类的怪话。
齐镜声小时候偶尔听到会伤心去问安慧,长大懂事儿了就全当耳旁风。
帝国几个星座数十居住行星,世家不过几百,平民上千亿,普罗大众早没人信什么命数传统,毕竟进入科技文明已经数千年。
偏世家大概是为了显示底蕴浓厚与众不同,在祭祀鬼神方面尤其在意。
在这样的氛围里呆久了,哪怕本来是不信的,后来大概也会下意识遵守某些规矩,或者某些规矩猜测刚好能给做某些事提供很好的借口。
比如不断有人跟安慧说,兄长太强,大概占了弟弟的福气,再往深里一琢磨,那就了不得了,既然占了,没了他是不是就好了呢?
齐镜声裹着半睡半醒的小弟坐着园内车去春在堂,外面风雪肆虐,齐镜彦的小手紧紧攥住哥哥的衣襟。
齐镜声忍不住在他小脸上戳了戳,小家伙,再过四个月,你可就没机会呆在这样安静的力场里了。
一队保安与园内车交错而过去往祠堂,司机都忍不住使劲儿朝后看了几眼,瞅着齐镜声闭目养神的样子,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齐镜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人潜入祠堂。”
司机大概还想问是丢了什么东西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惜齐镜声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吭声了。
小九欢快的很,“哈哈哈,城防处派人来了,慎园这警报拉的,他们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躲过了行星外围的电磁防护圈潜入,结果被慎园先发现了呢。”
“唔,这样其实也可能,世家私宅的防卫能力其实不比城防兵差。”齐镜声眉峰微动,“老爷子们是怎么回复的?”
“那块破片显然不能说啦,”小九拉长了声音,“所以目前几个老爷子牺牲了族谱,在手写本上乱画了许多,然后告诉城防处那边,有人侮辱齐家先人。”
嗯,这就变成私仇了,世家尤重名誉面子,被人潜入祠堂划花了族谱,确实应该拉紧急警报。
破片什么的,只能暗地里寻找了。毕竟按国家的思路,合金配方要上缴,拿到的不明物体更应该上缴。
齐家竟然私自藏起来了!
园内车停下来,齐镜声抱着齐镜彦进了春在堂,招呼嬷嬷女仆给小家伙换衣服喂奶喂水,完事儿了自己抱着他到东厢放软榻上躺下。
安慧作为当家主母,在祠堂守了半夜,直到天快亮才回到春在堂。
进了院子她就先问齐镜彦在哪里,女仆指指东厢,“和大少爷一起睡的。”
安慧悄悄进房,慢慢走到软榻旁边,齐镜声睡的姿势规矩,齐镜彦趴在他肩头,被裹的只露出半张脸。
她有心摸一摸儿子的小脸,又怕打扰了他的好睡,一愣神竟站了好几分钟了。
旁边守了一夜的嬷嬷也不敢出声,把终端机上齐镜彦的喝奶喝水睡觉时间记录给她看。
齐镜声从她进门就感觉到了,轻轻裹着齐镜彦的力场震动了一下,小家伙立刻皱起眉头,奋力挣扎出一只手挥动了下表达不满。
安慧就看自己儿子忽然哼唧了两声,小手啪叽一下打在齐镜声脖子上,齐镜声闭着眼睛吐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塞回被窝掖好,脸微侧在小婴儿额头亲了一下,模糊吐出一句,“不怕。”
安慧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半晌,齐镜声咕哝了两声又睡了,齐镜彦也被安抚下来睡的香甜。
嬷嬷邀功地上前悄声道,“小少爷一夜都睡的安稳,我一直守着没离开半分钟呢。”
安慧心里仿佛被猫挠乱的毛线团,一时觉得齐镜声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