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清了清嗓子,打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
战擎渊神色莫测的看了她一会儿,突如其来的吩咐司机停车,言简意赅的道:“还回去。”
“嗯……嗯?!”
楚慕语睁大眼眸,生无可恋的小脸被迫生动起来,目瞪口呆的问:“我还没看呢,您不要命啦?”
“等你看过,再还回去也没意义了吧?”
战擎渊说完,懒得和楚慕语废话,直接命令司机掉头回去。
“等等等……”楚慕语扑过去按住他,“战爷,您别冲动啊,没了药方您真的会死的!”
“那又怎么样?”
一脸嫌弃的瞧着湿哒哒的楚慕语,战擎渊神色倨傲的冷笑道:“比起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死掉比较愉快。”
楚慕语欲哭无泪,“您这是什么话……诶,张哥你怎么真掉头了?没听见战爷要寻死吗?”
司机抬眸看向后视镜,一本正经的说:“少夫人,我只知道听命行事。”
“那就别听他的,听我的好了!”楚慕语头疼无比,无可奈何的道:“停下停下,我要回公馆,洗个热水澡什么的,快点!”
半个小时后,楚慕语蔫巴巴的从车子里钻出来,跑到
房间里洗澡去了。
脱下湿透了的衣服,苍白冰冷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恢复了平日的血色和温暖。
花了点时间整理思绪,楚慕语洗漱完毕,换了身整齐的衣着,又特地反锁了房门。
抬眸瞧着隐藏在天花板附近的监控探头,她没好气的冲着它做了个鬼脸,捏着那张软软的绢帛滚进被子里,拿出手机提供光源。
一目十行的看过上面记载的文字,楚慕语的表情渐渐从郑重变成惊讶,最后只剩下沉重的复杂。
之前,她以为是师父不同意救治战擎渊,现在看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药方本身。
直到亲眼看过这张药方,她终于明白,这张药方为什么不可以轻易示人。
没人知道这样的药方是如何流传下来的,但古人的智慧远远超出了楚慕语的想象。
虽然其中的几种药材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但是只要稍微改一改剂量,这种药有着强烈的成瘾和致幻性。
比起市面上流通的药品更加无害,成本再高也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中,富可敌国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造成的后果却不可估量。
难怪,师
父要把这张药方带到地下,连师兄都没有亲眼见过。
毕竟这世上钱财动人心,在足够的利益诱惑之下,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持本性。
在被子里思考了片刻的人生,楚慕语一头大汗的掀开被子,拿着打火机跑进浴室,真的把这流传了近百年的绢帛付之一炬。
眼睁睁的看着那绢帛在火焰中烧成灰烬,她喃喃自语道:“师父,谢谢你相信我……”
做完这一切,楚慕语仔细的把灰烬从下水道冲走。
之后,她回到卧室的书桌前,咬着笔头冥思苦想的写出四张药方,又马不停蹄的删删改改,最终融合出一个最佳的方案来。
放下笔,楚慕语活动着僵硬的肩颈,抬头看到窗外落下的夕阳。
一不留神,竟然过去了一天……
像个木偶一样从椅子里站起身,楚慕语着迷的望着夕阳的颜色,总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奇怪,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没等她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门外传来慢条斯理的叩响。
想着是不是娃娃找她去吃晚餐,楚慕语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走过去打开房门。
出现在门外的,却不是有着娃娃脸的可爱女佣。
战擎渊黑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的用目光凌迟她,“楚楚,胆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我敲了多少次门?”
“啊?什么时候?”
楚慕语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献宝似得把忙了一天的结果奉上:“您看这个,就算不能彻底治好,理论上可以压制很长的时间,具体效果还要看您的反应再说。”
战擎渊垂眸。
他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中药材,却能看懂纸上涂涂抹抹的修改痕迹。
每一克的剂量都再三斟酌,旁边还有些自言自语的标注,足可证明楚慕语的用心。
见他打量的久了,楚慕语拿回来自己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这是初稿,稍微乱了点,我还会再誊抄一遍的。”
“……嗯。”
战擎渊没有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疲倦之极的楚慕语,像是要把她此时此刻的音容笑貌记在心底。
即便她从未开口,他却很清楚,逐出师门这样的结果,对楚慕语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安身立命的所在,又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