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要捧在手心里“明珠”,只得叹息堂妹今个是不幸了。
便派了宫娥和黎尚宫处理,那宫娥过去时扶王雪鸢起来,贴近身边小声宽慰道:“太子妃让我转达给小姐,这算不得什么,踩绊裙子的事年年也都是有发生的,一会儿的只管夺了魁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夺了魁首这事别人一会儿就忘了。”
王雪鸢嘤嘤哭泣,这才肯起身,忍不住朝向男座那边扫去一眼,当即就愣住了,一双熟悉的深邃黑眸如子夜般明明灭灭,带着淡漠在瞧她此刻的狼狈,王雪鸢慌忙闪躲眸子,只觉得那目光刺眼的狠。
少年高束乌发,他的面容虽是苍白却不似几年前那般憔悴了,仿若是地质清雅的羊脂玉,流光隐隐,带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文雅之气,长袍一掀,端坐在赵元晋身旁,目中薄冷褪去,嘴角豁然噙着春风般的笑容朝这边瞧来,赵文宛收到大哥的笑意,终是安心了。
这怎么可能是……是那个病弱膏肓的赵元礼……怎么可能……
旁边不断有少女娇羞的讨论,暗暗称赞赵元礼,“以前不曾见过赵大公子,还以为是个不入流的才会让王雪鸢退婚,如今瞧着真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要是我呀肯定不退婚。”
“你个不体面的,这种话也能说来。”
“如何,还不许贫一贫?”
王雪鸢听着其他女人“花痴”以前的未婚夫,又见赵元礼这般风采奕奕的出现在宴席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一出神一慌张,未见得木板上因着打翻桌子流淌的茶水,脚上又是一滑,再摔在地上,更显狼狈了,一旁瞧笑话的各家小姐们,这回可真的忍不住礼教放声笑出来了。
宫娥也尴尬的连连摇头,扶着王雪鸢往后走,在最后一列重置了案几,让其坐在了最不显眼的位置。
永平公主在窦太后那里磨了一会儿儿嘴皮子,越贵妃瞧她越发没个公主的样子,板着脸色训斥了两句,不过是不疼不痒的,一会儿就开始询问起她的身子来,永平自然说自个没事,本也就是装的。
晌午一到,宫娥们撤去点心茶水,穿梭席间端上美味佳肴,永平蹦跳跳的入了座位,对赵文宛嘻嘻而笑。
赵文宛对刚才永平“打脸”王雪鸢十分痛快,心中增了几分好感,于是关切问询:“公主不是身子不适?此间可好些了。”
永平依旧笑得灿烂,“早好了,所以就想出来热闹热闹。”她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一般,好奇的问:“宛姐姐抽了什么?”永平故意亲昵的喊赵文宛,若说起来,也算是表姐妹。
“公主,姐姐她抽到了琴组,同我一般。”一旁的赵文熙插了话。
永平偏过去脸,蹙了蹙眉梢,好似不认识般盯着,好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就温泉那天我绊了一脚中箭的那个。”
被当面提起那件事赵文熙面上讪讪一笑,本来不过是想与公主攀些交情,“公主厚爱,上回的赏赐太过……”
永平早就习惯的别人的奉承,于是也不甚在意,赵文熙话都未说完就已经兴奋的扭过去身子与赵文宛说话,“竟然是琴,哈哈。六哥儿他一定要疯了。”
赵文宛心中诧异,公主这兴奋劲儿是打哪来的,又关顾景行什么事?
好饿,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抬手动了动筷子,公主显然还没说完,“哎,宛姐姐一会儿再吃嚒,永平还有一件事想问问姐姐。”
赵文宛瞧着可爱的公主,心中为自个的肠胃叫苦不迭,无力道:“还有什么事?”
永安双颊飞上一抹红霞,附在赵文宛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赵文宛听着黑眸愈发染上深沉笑意。
午宴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各家小姐端着架子小口用了几筷子,陆续就有人吃好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宫娥们开始撤去碟碗,又重新端上热茶和瓜果点心。随着比艺临近,席间的气氛更加紧张热络起来,对座的公子有相中的姑娘,也都期待的瞧着,暗暗秋波往来不绝于席间。
不久,宫人将“琴棋书画”比艺的场地摆弄好,黎尚宫上前请示窦太后和皇后娘娘,太后笑着道:“开始罢。”
继而就有宫娥领着各位姑娘们去各自的场地,作为评委的各宫娘娘也都在贴身宫娥搀扶下坐上了视线极好的位置。
男宾客们此间就可随意多了,喜好哪组比艺自可去那里瞧着,内侍跟在后面忙不迭的添置木椅。
跟着众位美人去瞧“琴”这一组的男客们实在不少,赵文宛和赵文熙二人相貌出挑,一个美艳不可方物,一个楚楚婀娜婉约,一动一静,相得益彰。别人瞧这赵家姐妹好似云中花,水中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是挑起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顾景行同封于修并排走着,这样混在男客中自可抹去身份,让赵文宛瞧不出来,一路有世家公子们巴结行礼,让顾景行黑煞似的面孔吓得并不敢多言。
赵文宛重新落座,转着美眸寻找大哥,却瞧着那边男客是一阵骚动,不由的多瞧了几眼